1871年5月19日,这一天,其实算是普法战争实际开战日,就是因为斯特耐地区施密特先生引发的炮战,加上交火战。
普鲁士第七军与法军第二军在普法边境真正的交上了火,至少火炮是打了数百发下去,死亡人数不详。但是两国还是都没宣战。
1871年5月20日,法国北部,兰斯。
凌晨四点,兰斯火车站就已经人声鼎沸。法国第三军的士兵们正在登上一列列火车,准备前往卢森堡。第三军军长皮埃尔-路易·德·拉德米罗将军站在站台上,焦急地看着怀表。
“将军,最新消息。”参谋长奥古斯特·杜蓬上校快步走来,“圣歇尔大桥确实坍塌了,不是那种可以走一条路的,而是完全无法通行。”
“该死!”拉德米罗将军咒骂道,“那座桥不是一直在修吗?没修好吗?”
“据说是...据说是普鲁士间谍破坏的,修得太慢了。”杜蓬压低声音。
“证据呢?”
“证据?这还重要吗?”
“对,我管这个干嘛。”拉德米罗将军一拍脑门,然后深吸一口气:“备选路线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们将改道经过沙勒维尔-梅济耶尔。”杜蓬展开地图,“虽然要绕一些路,但今天下午应该能到达。”
“沙勒维尔-梅济耶尔...”拉德米罗将军皱起眉头,“那不是离色当很近吗?”
“是的,将军。向南十公里就是色当。”
色当这个名字对法国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虽然在这个世界线上,1870年的普法战争并未发生,但色当依然是法国东北部防线的关键节点。
“算了,先到那里再说。”拉德米罗将军挥挥手,“命令部队登车!”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黑烟滚滚。一列列满载士兵的火车驶出兰斯站,向着东北方向进发。士兵们挤在闷热的车厢里,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写家书,更多的人在猜测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
“听说我们要去卢森堡。”一个年轻的士兵说。
“卢森堡?那里有什么?”他的同伴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要从那里进攻普鲁士。”
“别胡说!”一个老兵呵斥道,“我们还没宣战呢。”
“可是昨天不是已经打起来了吗?”
“那只是...边境冲突。”老兵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下午三点,火车终于抵达沙勒维尔-梅济耶尔。这座城市位于默兹河畔,是阿登高地的门户。拉德米罗将军走下火车,立即召集高级军官开会。
“先生们,”他摊开地图,“我们在这里只做短暂停留。明天一早,我们将分两路前进。骑兵旅将走陆路,步兵继续乘火车。目标是在48小时内到达卢森堡城。”
“骑兵的任务很重要,费利克斯。”
“将军,”骑兵旅长费利克斯·德·麦斯特尔上校举手,“问题是这要经过比利时领土。”
“我知道。”拉德米罗将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外交部正在处理这个问题。不过...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没处理好...”
“我明白了,将军。”麦斯特尔上校点点头。
...
1871年5月21日上午9点30分,比利时边境小镇布永。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个宁静的边境小镇上。布永位于比利时东南部,紧邻法国边境,是个只有几百人的小地方。镇上最重要的建筑就是那个半废弃的火车站——自从三年前的经济危机以来,这条连接比利时和法国的支线就因为亏损而停运了。
比利时边境巡逻站就设在镇子入口处,说是巡逻站,其实就是一间小木屋,里面常驻四个人。站长是卢卡库上士,一个三十来岁的比利时人,身材不高但很结实,留着当时流行的大胡子。
这天早上,卢卡库上士起得特别晚。昨晚他在镇上的小酒馆里喝多了,现在脑袋还有点晕。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制服,抓起一个面包就往嘴里塞。
“唉,又是无聊的一天。”他自言自语道,顺手抄起桌上的报纸卷在腋下。
走出宿舍,温暖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布永镇一如既往的平静,远处传来公鸡的啼叫声,空气中弥漫着新鲜面包的香味。
“啊,卡桑德拉大婶,喂鸡呢。”卢卡库上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院子里撒玉米粒的老妇人转过身,看到是卢卡库,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忙她的活计。她养的那些芦花鸡咯咯叫着,争抢地上的食物。
卢卡库继续往前走,经过铁匠铺时,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哦,贾斯汀,早上好!”他冲铺子里喊道。
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从铺子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铁锤:“好个屁!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太阳都快到头顶了,还早上好呢!”
两人相识多年,说话毫不客气。贾斯汀放下铁锤,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等着。”
他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就拿着什么东西出来,直接扔给卢卡库:“接着!”
卢卡库手忙脚乱地接住——是一截香肠,还带着熏制的香味。
“光吃面包噎不死你,”贾斯汀笑道,“配点肉,润润。”
“哎呀,谢谢老哥!”卢卡库咧嘴笑着,“等您闺女玛丽过生日,我给她准备个大礼物!”
“少来!上次你说的大礼物就是一个破木头娃娃。”
“那可是我亲手刻的!”
两人笑闹了几句,卢卡库继续他的“巡逻”。说是巡逻,其实就是在镇上溜达,跟熟人聊聊天。
他一边啃着面包和香肠,一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多么美好的日子啊!没有战争,没有纷争,比利时保持中立已经三十多年了。虽然周围的大国——法国、普鲁士、奥地利——时不时会有些摩擦,但都与比利时无关。
“感谢上帝,”卢卡库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让我生在这个和平的国家。”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幸福感中时,一片阴影突然笼罩了他。卢卡库抬起头,看到几个骑马的人正站在他面前。
领头的是个高大的军官,穿着法国骑兵的蓝色制服,肩章显示他是个上校。他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腰间挂着马刀,神情严肃。在他身后,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兵。
卢卡库的下属卢斯——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站在骑兵们旁边,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坏了。
“卢斯,咋了?”卢卡库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高大的军官就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卢卡库这才注意到,这些骑兵全都背着卡宾枪,腰间还挂着手枪。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都背着枪啊!”他结结巴巴地说,“土匪吗?我的天,多少年没见过这阵势了...”
“卢卡库上士,”高大的军官用流利的法语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威严,“我们是法兰西第三军皮埃尔-路易·德·拉德米罗将军麾下的骑兵。请原谅我们的无礼,我们的军队需要通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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