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沫知道，她想要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有一个地方。
便是老太太的院子。
可她也同样知道老太太对墨子召的心疼，或许并不会容许她一个外人去打探这些秘密。
坐在天绘院的废旧池塘，她踌躇良久，还是站了起来。
“蔚云，你同我去奶奶的院子一趟。”
说罢，两个人径直往老太太院子的方向走去。
当她站在门口时，完全没有了上一次的镇定，毕竟那时候来请安，至少还有个墨子召。
可如今，她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推翻了自己苦心经营的现状。
蔚云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柔声开口宽慰一句，“老太太很喜欢墨大人，肯定也不会苛责公主的。”
听见这话，她却自嘲笑了一声，“就怕因为太喜欢墨子召，才对我有更大的敌意。”
话音落地，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箭在弦上，不发都对不起她昨晚下的决心。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迈进了院子。
老太太今日没有在摇椅上，而是站在院中，用一把小剪刀修剪花草的枯叶。
看到楚沫的到来，显然不算吃惊。
“孙媳妇来了。”这般亲切的问候，让她一瞬放松了下来。
楚沫笑得灿烂，走到了老太太身边，行了一个礼，“奶奶，好久没来看你了。”
对方摇摇头，面容慈祥，却很直接。
“听召儿说，你正在处理墨府二十年来的账簿。想来今日来找我这老太婆，是有问题要问？”
她却思索片刻之后，摇摇头。
老太太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放下手里的小剪子，疑惑哦了一声。
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人拉着坐到了一旁的木几上。
顺便还有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端过来的热茶。
“看样子，是不好开口的事情啊。”老太太端着茶水，自顾说了一句。
可是这话，却更像是在点破楚沫。
她再为难，总归人都已经来了，不说实在矫情。
干脆深吸一口气，怅然到：“其实我来找奶奶，也很纠结。”
“不用纠结，我这老太婆虽是受过三纲五常，却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更何况是对孙媳妇。”
老太太的每一句话，都准确地让楚沫的防备心破除。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试探地问了一句，“包括墨府的秘密吗？”
只见对方的脸色一凝，严肃至极。
虽如此，可老太太却也只是放低了声音说到，“不妨说来听听。”
楚沫的身份其实不应该问这些事，但出于她的目的来说，问老太太，总比问其他人更具有真实性。
所以，她也不再犹豫，直问道：“大人为何对墨家的人有如此敌意？”
“又为何都接受了他们住在墨府里？”
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看起来确实会是墨子召的决定。
可楚沫不愿意这样听之任之，她既然说过要找出这一切的答案，就包括了为什么他会做这种觉得的理由。
只见她的眼神很坚定，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老太太眼底的严肃一瞬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愈发高兴的笑声，边笑边说。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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