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沫看向他，好多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
对于墨子召而言，老太太恐怕是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若是她再离开，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是，墨子召比她想象的要镇定得多。没有言语，径直走到了摇椅的旁边。
像是第一次她来墨府请安时一样。
楚沫站在远处，他蹲在摇椅旁。
只是如今，所有的都变了。
“奶奶。”
墨子召轻声唤来她。
摇椅上的人用最缓慢的速度，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
看向声音的来源，她笑得慈祥，“山儿来了，这是陛下准许你回家了？”
老太太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根本分不清眼前人是谁。
不过墨子召并没有解释。
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嗯，回来了。”
他知道，老太太这十年，又何尝不是日日熬过来的。
嫡子意外死亡，其他的孩子走的走，嫁的嫁。
她一个妇人，带着孙子在这暗潮涌动的京都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次还走吗？还要去你那北漠实现抱负了吗？”
墨子召朝着楚沫示意，让她走过来。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老太太的手上，声音柔软，“这次不走了。”
“孩儿遇见了喜欢的人，她还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得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老太太嗤笑一声，嫌弃道：“就你这糙汉子，也有人嫁？”
说着，她看向了一旁的楚沫。
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好啊，是个大美人。以后你们的孩子，肯定好看极了。”
顿了顿，她又说，“能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吗？”
墨子召点点头。
“这一辈，是子字辈。那便叫召儿吧。”
“只有这个孩子啊，才能把你从那北漠荒地里召回来，我说的对不对？”
他突然低下了头，一滴泪落在了他的长袍上。
楚沫见他没有接话，佯装无碍，笑着开口，“好啊，这个名字好。听上去就是偏偏君子，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未来没准好多小姑娘都会喜欢的。”
老太太似乎也认同，但还不忘交代，“儿媳妇啊，别怪我老套，就你们二人这模样，生一个实在太可惜了。”
她小脸一红，不知道怎么接话。”
“得多生几个，到时候啊，府中热闹得很。”
楚沫一脸真诚的保证到：“一定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
她总有这样的能力，让周围的人都开心起来。
老太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让人一时间忘记了，她不过是回光返照。
片刻之后，声音消失了。
吓得墨子召赶紧抬头，好在她尚有一丝游历的气息。
“山儿回来了，儿媳妇也回来了。”
“我这老身板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再不舍，也不能强留。
便是强留，也留不住。
墨子召咬着牙，忍着泪。一动不动的看着奶奶在最后的时刻，终于得到了圆满。
她的执念，在离开的这一天，全部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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