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葬礼办的极其简易。
一来是因为她生前最不喜欢客套，二来也因为墨府眼下的情势不允许。
除了府中的人以外，就只有墉王一人知道。
他原本已经安全出城了，听到消息后，还是冒死前来祭拜。
“殿下，你不该来的。”
墨子召头戴白色麻布条，身披孝服。脸上没有悲伤，反而很平静。
就连他身边的贤仁公主，也是同样的表情。
墉王没有理会他的劝阻，直接前去灵堂祭拜。
一切结束，他直接拉上墨子召出去谈话。
“你跟小皇帝到底说了什么，让他能放过墉家军和你？”
他是将士出生，一向不看重礼数。对待老部下的儿子，也是毫无架子。
只不过，若是不弄清楚一切，他离开的也不安心。
墨子召弯腰弓手，“殿下，京都的事情你便不要操心了。尽快带着周潋会北漠吧。”
“胡说八道，我和他能留你一人在京都冒险吗？”
“我听说，小皇帝让璞南王唯一的女儿入宫做皇帝了，还让你姑姑的女儿也一并入宫？”
他默默颔首。
墉王啐了一口，骂了几句脏话。
“想我周成墉一生戎马，为皇室奔波。到头来，竟然接二连三的栽在皇室手里。而且，还他娘的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儿。”
墨子召被他这般激动的情绪触动。
负手摇摇头，“他年岁不大，可手里握着通天的权力。若是长此以往，所有的藩王都有危险。”
“管他娘的。”
墉王才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他对这个皇家是早就死了心了，根本不在乎。
沉默几息后，墨子召的视线看向了他。
“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用太傅的身份去劝他啊？”
见对方不回答，墉王一瞬怒气丛生，“墨子召，你是不是疯了？”
“从他让璞南王用刀尖直指我们时，你和他便不再有师徒情分了。”
墨子召的犹豫，并不因为此。
深吸一口气后，他开口问，“墉王殿下，你可还愿意守护这南周国？”
这问题，让墉王一时回答不上来。
他有忠心，却遇不到明君。
或许皇室向来喜欢猜忌，可他一个北漠边疆的王爷，便是手握重兵，也断然不会对皇权造成威胁。
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终是让他寒了心。
看他沉默，墨子召再次提问，“那若是当今圣上不是周家人，殿下又该当如何？”
“什么意思？你说他不是周家人？”
墨子召把中秋节当天的全部真相，都告诉了墉王。
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厌恶，再到愤怒。时时刻刻都跟随着故事的真相在变化。
末了，他反问一句，“这样了，为何要怕的是我们？”
墨子召点头认同，“是啊，为何我们要怕。”
“你的意思是……”
墉王能明显的感受到今日的墨子召和几个月前的他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的他，写信到北漠，只说了详细的计划和部署。
还表明了他的目的和期望。
他为的，是报仇，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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