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非琰身子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恳求:“我知道我错了,栀栀。我真的知道了,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次你换血顺利吗?”
霍栀看着纪非琰担忧的眼神“习惯了,无所谓了。”
看着霍栀无所谓的表情,纪非琰心里就是一阵揪心的疼痛。
“栀栀,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我知道你的事情,你说你在查事情,我也在帮你,就想保护你,最近我已经查出来了一些眉目,所以我才想和你对一下线索。”
纪非琰的脚步轻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悄无声息地停在霍栀身旁。他没有急于开口,只是缓缓屈膝蹲下,膝盖与地面接触时几乎没发出声响。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抬起,指尖先若有若无地蹭过霍栀微凉的手背,见她没有立刻躲闪,才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他的掌心带着惯有的微凉,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用力,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抽离。
霍栀只觉一股清冽的凉意从掌心蔓延开来,顺着手臂攀上脊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想往回缩。可纪非琰的力道却悄然加重,指腹紧紧扣着她的手,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霍栀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她抬眼看向蹲在身前的男人 —— 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手中握着的是稀世珍宝。
下一秒,纪非琰的左手缓缓探入怀中,指尖在衣料下摸索片刻,最终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佩。玉佩被他妥帖地放在霍栀掌心,冰凉的玉质贴着她的皮肤,让她指尖又是一颤。直到这时,纪非琰才慢慢松开手,指腹离开她掌心时,还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指节,像是无声的安抚。
霍栀低头凝视着掌心的玉佩,通体的碧绿如同初春的湖水,澄澈得能映出她的眉眼,阳光落在玉面上,折射出细碎而温润的光泽,连玉身上雕刻的缠枝纹都清晰可见。“这是什么?” 她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边缘,那细腻的触感让人心安。
纪非琰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却始终落在她掌心的玉佩上,声音轻得像落在耳畔的风:“这是我的信物,见此玉佩,便如我亲临。公司的岑昊认得它,你拿着,遇事时他会帮你。”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纪家的家主,这枚玉佩,也是纪家家主的凭证。”
霍栀的指尖仍停留在玉佩上,冰凉的玉质下,仿佛还残留着纪非琰贴身存放时的体温,那一丝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钻进心里,让她心头莫名一软。她抬眼看向纪非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 那里面盛着温柔,盛着担忧,还有些她读不懂的、沉甸甸的情感,像深夜的大海,包容又坚定。
此前,霍栀眼底一直凝结着一层寒霜,那是多年追查真相、防备他人留下的铠甲。可在与纪非琰对视的瞬间,那层寒霜竟悄悄融化了一角,化作细碎的水汽,模糊了她原本坚定的立场。只是,过往的经历让她不敢轻易相信,心底仍悬着一丝不确定,像根细刺,轻轻扎着她。
“纪非琰,” 霍栀的声音微微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你确定你要护的是我,而不是蓬莱阁的阁主‘霜染’?” 她怕,怕自己只是他眼中某个身份的替代品,怕这份突如其来的保护,终究是一场泡影。
纪非琰却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让她不得不重新看向自己。他的目光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像是在宣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霍栀耳中:“我护的从来都是霍栀。是那个会在雨天给流浪猫撑伞的女孩,是那个就算跟我赌气、也会偷偷担心我安危的女孩,是那个我放在心尖上,连碰都怕碰碎的霍栀。”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霜染’是你的身份,是你肩上的责任,可霍栀,才是我纪非琰想护一辈子的人。”
说完,纪非琰的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坦诚:“我调查过那伙人,他们手段狠辣,根本不计后果。你追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危险。我知道你很强,你的身手、你的智慧,都不需要旁人保护。可上次见到你的师兄师姐,我就知道,你的背后一定有不亚于纪家的势力支撑。” 他看着霍栀的眼睛,语气里满是认真,“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为你多做些。我想给你留条退路,想为你的未来追加筹码,想让你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替你扛着。”
这番话像温水,缓缓浇在霍栀心上,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弦松动了不少。她垂着眼,看着掌心的玉佩,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她抬眼看向纪非琰,眼底带着几分复杂,“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是我欠蓬莱阁的,也是我必须查清的真相。你没必要淌这趟浑水,不值得。” 她怕,怕自己会因为这份保护心软,更怕会连累他,让他卷入这场危险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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