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六叔公这话等于变相的退步。
只要盛斯年带着周小寻向盛夫人道歉，他再从中调解，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盛斯年不领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小寻不需要道歉，她没有推我母亲！”
“你……”六叔公怒了，“你又没看见，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推宋澜？”
“我了解她，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一旁的族人插嘴道：“你没看见，我们可看见了，就是她把盛夫人推进水里的，我们都能作证！”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我也能作证。”
“我们都看见了。”
盛斯年被大家七嘴八舌，非逼着周小寻道歉的架势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加重语气：“我说她没做，那她就是没做，你们要是不服，尽管报警！家丑外扬而已，盛家最近的名声够差了，我不介意多这一桩。”
六叔公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盛斯年“你”了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看向周小寻：“周小姐，我们都看见你把宋澜推水里了，你敢不敢以你父母的名义发誓，说你没有做过这件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到周小寻身上，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对于眼下的局面，周小寻是乐见其成的。
她今天来老宅，就是为了激化盛斯年和盛家的矛盾，就算不能动摇他在盛家的地位，族人们强烈反对起来，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让周小寻意外的是，盛夫人居然跟她不谋而合，她策划的这一出栽赃嫁祸，正对自己的心意。
只要她开口认下推了盛夫人下水，盛斯年今天至少得脱一层皮，才能从盛宅离开。
更甚至，说不定盛夫人会趁着这个机会，联合族人和董事会，直接罢免他的家主之位。
要不要承认？
周小寻在心里做着剧烈的天人交战，她抬起头，扫了一圈在场的盛家族人，目光最后落在盛夫人身上。
她披着大毛巾，看似眉头紧皱，周小寻却没错过她眼底的得意和胜券在握。
周小寻顿了顿，她要是承认了这件事，盛斯年固然会倒霉，但看着盛夫人小人得志，她又不乐意了。
思来想去，周小寻索性闭了嘴，沉默以对。
她久久不开口，有族人指着她说：“她不说话，肯定是心虚了。”
盛斯年蹙眉：“小寻？”
周小寻低着头，不看他也不回答，装死到底。
盛斯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我们不会道歉的。”盛斯年握紧周小寻的手，“要报警还是要召开董事会批判我，你们随意——小寻，我们走。”
走出盛家老宅，回金海湾的路上，盛斯年很沉默，车厢里弥漫着逼仄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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