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城看他认错倒是认的极快,只是,却避重就轻。
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移向跪在他身边的那个守卫,“本相看你的服饰,像是城门守卫,怎么,你不好好的守着城门,反而跑来这知府,是想做什么?”
那守卫身体抖如筛子,磕磕绊绊的回道:“属下……属下……属……”
说了半天自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锦城冷冷一笑,起身走到守卫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儿,下一刻,就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穿过他的胸膛。
再抽出利剑,守卫应声而倒,鲜血将绣着繁复花纹的地毯给浸染成了暗色。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诸位皆是吓了一跳,尤其是低头站着的周霖。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死不瞑目的守卫,再暗暗瞧了眼神色冷然的花锦城,身体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早就听闻这位右相,是手段狠辣,性情多变,上一刻还在与你闲谈论语,下一刻,就是人头落地。
他手段如此的毒辣,官员都十分畏惧这位右相。
他也只是听过传闻,如今见到他真的一句也不给那守卫解释,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斩杀,也真是让他狠狠的胆寒肉跳了一下。
越发的不敢多言。
很快,就有人进来将守卫的尸体拖了下去,血液滴落在地,一路延绵。
花锦城掏出怀里的手帕,将剑上的血迹细细的擦拭干净,再放回剑鞘,沾了血的帕子,就这么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坐回自己的位子,再次抬眼看向低头站着的周霖,“那守卫,擅自离职,是以犯失职之罪,若是不严惩,来日如何整顿军纪。”
“在其位,谋其职,其他不该做的,就不要做。若是忍不住做了,到时候没了命,也怪不得旁人,是他自己自寻死路的。”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让周霖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
双手紧了紧,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警示也说了,该谈正事了。
“本相与几位大人进城时,沿路过来的街道都是一片狼藉,百姓们的房屋破败不堪,却不见人影,那城门守卫说,周大人把所有的难民都关进了一个叫……叫难民营的地方。”
花锦城面带微笑的看着身体抖个不停的周霖,柔声问道:“周大人,不知他们所言之事,是否属实啊?”
“扑通”一声,周霖重重的跪了下来,“卑职那么做,也是为了更好的处理灾情,灾民房屋被毁,无处可去,卑职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待房屋街道都修缮完毕,再让人送他们回家。”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说实话。
花锦城脸上的笑冷了下去,“哦,据本相所知,青州水灾已是差不多半月前的事,洪水已退,为何那本相进城瞧见,那些破败的房屋与脏乱的街道,还是如水灾刚退时一样?”
“这个,周大人又做何解释?”
周霖气息不稳,因心虚紧张不安导致了口舌干涩,让他吞了吞口水,“卑职早先一直在处理灾民的事,这修缮的事情,还未开始动工。”
“不过请右相放心,卑职会立刻让人去做的。”
说了一个谎言,就需要再编一个谎言去圆前一个谎。
直到最后,编无可编。
花锦城倒是想看看,当所有的事实证据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来为自己开脱罪则。
于是,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容,和声和气道:“那本相就信周大人一次。”
此话一出,周霖心底一喜。
只要信了他的话就好办了,修缮的事情他可以明日便让人动工,至于难民营里面的那些人,他今晚就让人悄悄的把他们都放回去。
若是怕他们嘴不严实,就威胁一番,谁不惜命呢?
待到一切事情办妥,右相一行人回京,他依旧是青州的大老爷。
户部侍郎却对花锦城的做法表示十分的不同意,却被花锦城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花锦城看了眼眼里透着一股喜意的周霖,脸上的笑意也越深,他给他希望,当他以为自己抓住希望的时候,他再把他给狠狠的拉下来。
到时候,就是粉身碎骨。
“本相就希望周大人好好做,不要辜负本相的期望。”
话里的深意,周霖可不知道。
他是欢天喜地谢了花锦城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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