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正站在灶房门口翻晒干货，眼角的皱纹里堆着笑意。
暖夏今早学着做了枣泥糕，刚出炉就给她送了两块，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能暖到心里去。
“阿福！帮暖夏把这筐锦缎搬去戏台后台！”
吴婶对着院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就见阿福扛着个木梯从诗词区跑了过来。
他穿的粗布短打袖口挽到肘弯，露出结实的胳膊。
听到吴婶的话，阿福二话不就往灶房旁的粮囤走。
路过暖夏身边时，他见暖夏手里端着刚盛好的枣泥糕，还顺手帮她扶了扶歪掉的发簪，声音比平时放轻了许多：
“辛苦了。”
暖夏手里的托盘晃了晃，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低下头，声道：“谢谢阿福哥。”
望着阿福扛着红豆筐往书坊走的背影，暖夏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围裙的边角。
自从年那天阿福跟她表白后，两人虽没明着定亲，却总被院里人打趣。
可她怕自己配不上阿福，更怕旁人闲话，给怡红院丢脸。
而这一切都被吴婶看在眼里。
等阿福从书坊回来，吴婶拉着他往回廊下走，语气里带着点促狭：
“阿福，你跟暖夏那事儿，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阿福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挠着头憨笑：
“我……我想等暖夏点头，可她最近总躲着我，我怕她不愿意。”
“傻子，暖夏那不是不愿意，是自卑！”
吴婶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认真起来：
“她是怕自己出身不好，配不上你。”
“这事啊，得咱们推一把，我去跟阿念，让她做主给你们议亲，保准成！”
当天下午，吴婶就找了时念。
正好晚晴和浅醉也在屋里，听吴婶完暖夏和阿福的事，浅醉第一个拍手赞成：
“早就该议亲了！阿福对暖夏多好啊，暖夏心里也有阿福，咱们院里就该有这样的喜事，沾沾喜气！”
时念笑着点头，目光往书坊方向望了望。
透过窗户，能看到暖夏的身影。
阳光在她的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得格外温柔。
“我去问问暖夏的意思，她要是没意见，咱们就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时念走到书坊时，暖夏刚把最后一本抄本放好。
见时念进来，暖夏连忙起身，恭敬地喊道：“念姐。”
“暖夏，坐。”
时念拉着她坐在窗边的软凳上，语气温和得像春日的风。
“吴婶跟我了你和阿福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要是有，跟我？”
暖夏的头垂得更低，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怕旁人我配不上阿福，也怕给怡红院丢脸。”
时念拍了拍她的手，眼底满是理解：
“出身不是你的错，你在怡红院靠自己的双手过日子，帮书坊整理抄本、做点心，做得又快又好，院里谁不夸你能干？”
“阿福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出身，是因为你善良、踏实、做事认真，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你要是总揪着出身不放，反而会错过真心对你的人。”
正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浅醉的声音穿透书坊：
“暖夏！快出来！阿福有话跟你！”
暖夏愣了愣，跟着时念往外走，只见戏台前围满了人。
阿福站在戏台中央，手里捧着束刚摘的花，眼神格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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