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阁老也纷纷劝道：“是啊，杨大人，”“云贵虽偏，可你带着吏部尚书衔去，也算体面，”“好好干几年，说不定陛下还会召你回来。”
杨廷和没说话，慢慢站起身，手里的制旨重得像千斤石。他看了眼值房里熟悉的桌椅，又望了眼窗外京城的天空，眼里满是不甘，却还是转身往外走——他没得选。
走出内阁大门，阳光刺眼得很，杨廷和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总算明白，在这位年轻陛下眼里，“祖制”不如“实事”，迂腐的忠臣，不如能办事的能臣。他的脚步越来越沉，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谁也不知道，这一去云贵，他还能不能再踏上京城的土地。
内阁值房里，李东阳收回目光，对着几位阁老沉声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拟大同封赏的圣旨，明日一早呈给陛下，别再出岔子！”“另外，杨廷和走后，东阁大学士的位置空了，”“尽快推荐人选，呈给陛下定夺，内阁不能缺人！”
几位阁老连忙应道：“是，李阁老！”值房里重新忙碌起来，只是气氛比之前凝重了太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经此一事，陛下对文官的要求更严了，以后议事，绝不能再提“祖制”挡事，只能想“怎么把事办成”。
而此刻的坤宁宫暖阁里，朱厚照正看着大同封赏的拟旨草稿，嘴角挂着满意的笑。杨一清、江彬的封赏清清楚楚，将士的赏银一分没少，这样才能让前线的人安心卖命。
“陛下！”小太监突然掀帘进来，语气急促，“兵部尚书刘大夏大人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朱厚照愣了一下——刘大夏？这位是先帝留下的老臣，掌管兵部多年，平时低调得很，很少主动求见，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他放下草稿，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刘大夏走进暖阁。他穿着深紫色兵部尚书袍，头发已经花白，却依旧腰杆挺直，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臣刘大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看着他，语气平和：“刘尚书免礼，坐吧。”“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要事？”
刘大夏谢过座，却没坐下，从袖里掏出一份奏折，双手高高举起：“陛下，臣今日来，是为‘边军整顿’之事，”“有个想法，想呈给陛下圣裁！”
朱厚照接过奏折，心里却打了个突——刘大夏是出了名的“守旧派”，当年先帝想收复河套，他就以“耗费太大”反对，今天提“边军整顿”，怕是又要拿“祖制”“耗费”说事儿！
他捏着奏折，没急着翻开，只是盯着刘大夏，等着他先开口，心里已经盘算起来——要是这想法不靠谱，怎么驳回才能既不伤老臣的心，又不耽误边军的事？
暖阁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刘大夏站在原地，眼神坚定，显然对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而朱厚照手里的奏折，像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引爆怎样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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