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那探子吓得腿都软了!”
闻言,周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老茧蹭得陈小三胳膊有点疼,却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
“像!”
“比真的还吓人,你没看那探子,尿都吓出来了!”
“等王爷知道了,肯定夸你!”
顾北此刻正在忠魂碑前,手里拿着块粗布,细细擦拭碑石上的名字。
忠魂碑是用整块青石凿的,上面刻着三千多个镇北军弟兄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刻得很深,有的地方还留着斧凿的痕迹。顾北擦到“王铁柱”三个字时,动作顿了顿。
王铁柱是上个月守粮道时死的,临死前还抱着粮袋,不让漠北人抢一粒粮食。
“王爷!”
周铁带着人过来,把俘虏推到顾北面前。
那探子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浑身还在抖。
顾北抬起头,看了眼俘虏,又看了看陈小三和少年们,少年们都挺着胸,脸上满是骄傲,像一群打了胜仗的小老虎。
顾北突然朗笑起来,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树叶都在晃:
“好!”
“民壮有胆气,比啥都强!”
“有你们在,咱们黑风寨就不怕任何人!”
他当即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喊:
“去军械库!”
“给民壮营配五十架真连弩,再配两百支弩箭!”
亲兵愣了一下,赶紧应声:
“是!”
周铁和陈小三都惊呆了,陈小三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们之前练的都是木枪,连真弩都没摸过。
顾北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说:
“以后你们不仅要守粮道,还要守寨门,让所有人知道,黑风寨的民壮,不是只会种地的庄稼汉,也是能打仗的兵!”
消息传到民壮营时,整个营区都沸腾了。
民壮们围着军械库的门,等着领连弩。
周铁带着人进去时,军械库的士兵正把连弩摆成一排,黑色的弩身,青铜的机括,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有个老民壮叫张老栓,今年五十六了,儿子是镇北军的,去年战死了,他颤巍巍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连弩的机括,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俺这辈子没摸过这么好的兵器……”
“俺儿子要是还在,肯定高兴……”
“以后谁再敢来犯,俺一弩射穿他的喉咙,替俺儿子报仇!”
逃回去的两个探子连滚带爬地冲进谢家在北疆的据点,据点是个不起眼的客栈,管事正在屋里喝茶。
两个探子推开门就跪了下来,喘着粗气喊:
“管事!不好了!”
“那黑风寨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连民壮都配连弩,还摆阵!”
“俺们差点被射死!”
管事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洒了满桌。
他赶紧走过去,揪着谢姓探子的衣领问:
“你说啥?”
“民壮都配连弩?”
“他们有多少?”
见状,谢姓探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知道……”
“反正训练场里有二十多个民壮,还有少年兵,阵形很厉害……”
“俺们带的羊皮卷也丢了,还被抓了一个弟兄……”
管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顾北不好惹,却没想到黑风寨的实力已经这么强了。
他赶紧走到书桌前,拿出信纸和笔,手抖得厉害,墨水洒在信纸上,晕开一片黑。
他不敢写自己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只敢夸大其词:
“黑风寨民壮皆配连弩,少年兵亦会阵法,兵力难测,恐非易与之抵抗……”
写完后,他把信交给心腹,让他连夜送回长安。
顾北站在寨墙上,看着民壮们拿着连弩操练,有的民壮还不太会用,手指被机括夹了一下,却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练。
顾北的眼神很坚定,他知道,民壮是黑风寨的根,他们有了胆气,有了兵器,黑风寨才算真正固若金汤。
远处的山林里,晨雾渐渐散去,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洒在连弩的箭簇上,闪着让敌人胆寒的光。
风从北疆草原吹过来,带着青草的气息,顾北深吸一口气,心里想:
“弟兄们,你们在天上好好地看着,我一定会守住北疆,守住我们共同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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