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刚卷着云州的落叶飘起，将城墙上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苏瑾就拿着一封密信匆匆走进帅帐。
她的裙角沾着晨露，显然是从城外的细作联络点一路跑过来的，脸上带着难掩的急切，连平日里束得整齐的发髻，都有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王爷，漠北细作传回消息了！”
她声音微微发喘，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双手将密信递了过去。
顾北正对着漠北地图标注兵力部署，桌上摊着几张标注着漠北部落位置的羊皮纸，听到这话立刻抬头。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接过密信。
这信纸是用漠北特有的羊皮纸做的，质地粗糙却坚韧，上面的字迹用特殊墨水写就，不沾水根本看不清。
顾北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将信纸轻轻浸在里面，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点点浮现出来，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信上写得很详细：
漠北王为了死守都城，最近在漠北各部落强征壮丁，凡是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不管是否会骑马射箭，都要被拉去当兵。
不仅如此，他还派士兵抢走各部落的牛羊充作军粮，连老弱妇孺的口粮都没留下。
西部的塔塔尔部和东部的兀良哈部早就对漠北王不满，现在被这么一逼，已经暗中召集长老商议，想脱离漠北王的控制，另寻出路。
“好！真是天助我也！”
顾北将信纸从水中取出，轻轻捏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塔塔尔部和兀良哈部的位置说：
“漠北王此举，无疑是自断根基。”
“那些部落本就对他常年征战、苛捐杂税不满，现在又被强征入伍、掠夺物资，怨气早就积到了顶点。”
“现在只要咱们再加一把火，就能让漠北彻底内乱，到时候咱们再趁机出兵，定能一举击溃漠北！”
苏瑾站在一旁，眼神明亮，补充道：
“王爷，细作还在信里说，漠北百姓私下都在传，说咱们镇北军从不滥杀无辜！”
“上次俘虏的漠北兵，只要愿意投降，不仅没被虐待，还能分到土地种田，有的甚至娶了云州的姑娘，安了家。”
“咱们要是再把这些消息多散布些，定能让更多的漠北部落心动，主动倒戈。”
顾北点头，当即召来传令兵：
“你立刻去细作营，让他们在漠北都城周边的部落里散布消息，就说我顾北承诺的，只要漠北百姓愿意投降，之前跟着漠北王打仗的事一概不追究！”
“等我们灭了漠北王后，还会把漠北王霸占的草场和土地，按部落人口分给各部落百姓，让大家有地种、有羊放，不用再担心被强征入伍。”
他顿了顿，又加重语气。
“另外，告诉那些想反的部落，只要他们派使者来云州城投诚，我就封他们的首领为千户，让他们继续统领自己的族人，部落的习俗也不用改。”
传令兵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顾北和苏瑾。
苏瑾看着地图，又想到一个细节：
“王爷，漠北王现在还有两万残兵驻守都城周边，要是那些部落真的倒戈，他肯定会派兵镇压。”
“咱们可以让细作引导那些部落，说只要他们敢反抗漠北王的镇压，镇北军就会出兵支援，有咱们撑腰，他们肯定更有底气。”
顾北赞许地看了苏瑾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欣赏：
“你说得对，细节很重要。”
“有镇北军做后盾，那些部落才敢真正跟漠北王撕破脸。”
他走到帐门口，望着城外训练的士兵，继续说道：
“你再去通知林猛，让他带骑兵营往漠北边境移动，每天在边境线巡逻，做出要进攻的姿态，这样既能给漠北王施加压力，让他没时间去安抚那些部落，又能随时支援倒戈的部落。”
苏瑾躬身应道：
“属下这就去办。”
转身离开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顾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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