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斤看着陈婉穗的背影,心里激动得不行。
他喉咙干涩得很,想说点什么,但是陈婉穗已经走了,不听他说了。
刘四斤难受得不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
他先是回到医馆里。
如今,他和黑子一起住在医馆的阁楼上。
阁楼还算宽敞,放下两张床之后,还能有放桌子和柜子的地方。
黑子每天在医馆关门后,就回到阁楼睡觉。
刘四斤回来后,先是在后院里打了井水上来洗澡,把浑身上下都洗了,甚至还用香胰,让自己的身上有些香味。
洗完澡后,他又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洗干净晾起来。
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等着时辰过去了。
黑子听到动静后,就从阁楼上下来,惊讶地看着他:“刘哥,你回来了?”
刘四斤沉默地点头,在除了陈婉穗之外的人面前,他是很沉默寡言的。
刚好黑子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他们两人住一个屋,有时候一天都能不说一句话。
但是今天不一样,刘四斤毕竟是去参加武举了,所以,黑子就关心地多问了几句。
黑子走下来,问他;“刘哥,你武举得怎么样了?”
刘四斤惜字如金:“魁首,奖金二十两,三日后去兵马司报道。”
黑子:“!!!”
黑子既震惊,又崇拜地看着刘四斤,他说:“刘哥,你可太厉害了,你这是要去当官老爷了?”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别说兵马司了,就连去能衙门里当个捕快,都是很有权势的官老爷了。
通俗点来说,捕快很多都还是不在编的,只是拿着微薄薪水,替衙门办事的劳力。
但是在兵马司,那可就不一样了,兵马司里的卫兵,干得好了,是可以升百户千户的。
据说省城那些地方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们的来头都不小,很多都是亲王妃的父亲和兄长,全是皇亲国戚。
黑子这个穷苦到给人当长工的年轻人,此时看着刘四斤的眼神,都带着崇拜了。
他说;“刘哥,你以后能不能当百户?”
若是真的能当百户,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五官职称了,这可真的是足以改变后代的命运了。
要不然,让刘四斤一直当猎户,他以后的孩子,也是猎户,或者给人当长工,当丫鬟的命。
黑子感叹地说:“看来男人想要有出息,除了读书参加科举之外,练武也是一种不错的出路。”
刘四斤现在满脑子都是陈婉穗,他压根没有想那么多。
他只是想着,他现在有了正经的工作了,也有了固定的收入。
等他省吃俭用地攒上几年,说不定能在县城里买套小院子,给陈婉穗住。
当然,院子不用多大,就像陈婉穗在百花街住的那套一样大就行。
到时候,他就能和陈婉穗一起,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黑子还在那感叹呢,他问:“刘哥,那你以后是不是不在医馆里待了?”
刘四斤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头:“说得没错,我之后要去县城的兵马司任职,这里就交给你了。”
刘四斤的语气有些严肃:“沈大夫是女子,穗娘也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就只有你一个男子汉,你可要保护好她们,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他说的严肃,脸色也沉沉的,把黑子吓得都坐直了。
黑子赶紧说:“刘哥,你就放心好了!沈大夫算是我的恩人,若是没有她,我娘和我妹妹到现在,都还在居无定所,四处乞讨呢!沈大夫对我好,管我吃住,还让我跟着穗娘学认字,我已经很感激了。”
医馆开张之后,并没有什么病人,除了沈君怡相熟的人前来找她买药之外,也就是刘夫人一个病人了。
所以大家都挺清闲的。
陈婉穗在学习药材的时候,会顺便念指着一些药材的名字念给黑子听,听得多了,黑子自然就认识许多字了。
这是他最感激的地方。
他一个大字不识的长工,沈君怡和陈婉穗都没有嫌弃他。
特别是陈婉穗,对他很和善,完全是把他当做弟弟在照顾,不仅没有看不起他,还给他吃肉,教他认字。
黑子说着说着,都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他眼眶通红地说:“穗娘真好,她可真是个好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从对面过来了。
黑子:“……”
黑子愣了片刻,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刘四斤,紧张的问:“刘哥,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刘四斤有些气闷,他闷声道:“没什么,厨房里还有吃的吗?”
黑子就赶紧说道:“没有了,不过沈大夫白日里让我去买了一袋大米回来,还有一些红薯和腌肉,我去给你做饭吧。”
刘四斤还没开口呢,黑子就十分殷勤地去做饭了。
他现在特别崇拜刘四斤,他觉得刘四斤已经是官老爷了,只要跟刘四斤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得到刘四斤的照顾呢。
厨房里放着的腌肉,还是刘四斤去山里打猎,然后自己晒干了送过来给沈君怡她们吃的。
但是刘四斤做的腌肉干太多了,什么兔子山鸡野鸭,还有鹿和狼,都有。
沈君怡和陈婉穗两个女人,哪里能吃多少。
所以那些腌肉干,一部分送到了燕复北的院子里,一部分就送到了这里来了。
黑子给刘四斤做了一大锅大米蒸肉,刘四斤这几天以来,体力消耗得很大,但是都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
所以,他一个人,就把一大锅饭,以及腌肉干,给全都吃完了。
吃完后,他就专心等到深夜亥时左右,嘱咐黑子看好医馆,自己从后门出去了。
陈婉穗说让他亥时来问,其实也没有想太多。
只是,在刘四斤走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亥时已经是深夜了呀。
平时这个时间,她早就睡觉了。
怎么还让刘四斤过来说话呢?
陈婉穗一个人在屋子里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她就走到沈君怡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娘,我能进来吗?”
沈君怡之前还把房间收拾出来,陪着陈婉穗住了几晚。
当时的陈婉穗因为院子里死过人的事,心里有阴影呢,不敢一个人睡。
后来她不怕了,沈君怡就又回到自己的厢房里了。
白景明仍旧住在隔壁燕复北那边的院子里。
沈君怡听到陈婉穗的声音,就知道她是来说关于刘四斤的事呢,沈君怡就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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