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我这,‘归一’大道之中,第一颗永世沉沦的……”
“魔丹。”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亿万道,扎根于叶枭道基之上的金色锁链,猛然绷紧。
“不。”
冥界之主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这个男人,那堪称疯狂的计划。
他竟是要以自己那,破碎的道基为“鼎炉”。
以亿万生灵的信仰为“真火”。
将自己这个,与他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冥界之主”,硬生生炼成一颗只为他提供力量的……
丹药。
这是何等疯狂,又是何等霸道的想法。
然而不等他挣扎。
那条本已冲入叶枭道基核心的灰色巨龙,便已被那,亿万道金色锁链死死地缠住。
紧接着。
叶枭那本已破碎的道基,竟是在这一刻,以一种,极其玄奥的方式缓缓地合拢。
不。
那不是合拢。
那是封印。
他竟是真的要将自己道基之上的那道,永不磨灭的裂痕,连同那哀嚎的冥界之主,一起封印在自己的体内。
与他共生。
“叶枭,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万道反噬,神魂俱灭。”
冥界之主那怨毒的诅咒,在叶枭的神海之中,反复回响。
然而,叶枭却像是没有听到。
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虽然依旧破碎,却也达到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的全新道基。
一半是代表着“创生”与“凋零”的归一。
一半是代表着“死亡”与“腐朽”的沉沦。
而连接,并镇压着这两股,截然相反的至高本源的。
则是那道,源自亿万生灵,最纯粹,最质朴的……
信仰之光。
“噗。”
一口黑金相间的诡异逆血,从叶枭的口中,缓缓喷出。
他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身上的气息,虽然,依旧虚浮。
但那股足以让他,道基崩溃的死亡反噬,却也彻底平息了下去。
一场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陨落的内乱,就这么,被他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霸道姿态,强行扭转。
他没有再理会,那个,依旧在他体内,疯狂咒骂的“魔丹”。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
那双本已快要被灰色,彻底吞噬的眸子,此刻,已然,恢复了清明。
只是在那双,一半创生,一半凋零的眸子最深处,却又多了一点,足以让神佛,都为之动容的慈悲金芒。
他转过身,看向了纤儿与九童子。
“我没事了。”
他说着伸出手,在那头同样元气大伤,气息萎靡不振的轮回圣龙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
一股夹杂着“信仰”之力的“创生”本源,缓缓地渡了过去。
圣龙那,本已暗淡下去的龙躯,再次亮起了一丝微光。
它发出一声,充满了濡慕与欢欣的低吼,庞大的头颅,亲昵地蹭了蹭叶枭的手掌。
“主人。”
九童子那张惨白的老脸,早已是老泪纵横。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
自己的这位新主子,竟能在那种,十死无生的绝境之中,强行杀出一条生路。
然而叶枭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喜悦。
他缓缓抬头,看向了那支,早已消失在黑暗宇宙尽头的第七军团。
他知道。
自己虽然,暂时稳住了道基。
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无论是刑天。
还是那不知藏于何处的“太初命泉”。
都好比一柄柄,悬于他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再次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们,该上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便要再次,踏上征程。
然而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一道完全由最纯粹的“神庭”法则,凝聚而成的金色纸鹤,竟是无视了太初古矿那,混乱破碎的时空。
以一种近乎于“瞬移”的姿态,凭空,出现在了叶枭的面前。
那纸鹤之上,没有携带任何杀意。
只有一股圣洁,高贵,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焦急与决绝的气息。
叶枭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对这股气息并不陌生。
风紫月。
这个本该与他,不共戴天的九天神庭圣女,为何,会在这时候,给他传信?
他伸出手。
那只金色纸鹤,便好比乳燕归巢般,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紧接着。
一道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充满了挣扎与疲惫的清冷女声,直接在他的神海之中轰然炸响。
“叶枭,快逃。”
“太初命泉是一个陷阱。”
“神庭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它。”
“而是刑天。”
“他们要借这太初古矿之中,那,上一个纪元的不详与怨念,彻底污染他的‘战争’道心,让他沦为一头只知杀戮再无半分理智的……”
“疯魔。”
“然后再由神主亲手将其‘净化’。”
“从而彻底,收回第七军团的兵权。”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屠神’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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