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感受着体内那狂暴的力量,那张横肉密布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狂喜与震撼。
他那三百神魔的怨煞,竟是在这一刻,尽数被净化,被归一。
不,这已经不是净化了。
这是升华。
这是脱胎换骨的再造之恩。
“多谢先生,再造之恩!”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狂傲,他猛地从地上跪倒,用一种比白骨叟还要虔诚的姿态,朝着叶枭重重叩首。
他知道,自己这一跪,值了。
叶枭没有理会他。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重新凝聚了秩序神躯,但气息却已萎靡了数倍的辉月神君身上。
“辉月神君。”
叶枭的声音很轻。
“现在,换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为何要用风紫月的太阴神格,来炼这座炉?”
辉月神君那隐藏在黄金面具之后的眸子,充满了惊怒与忌惮。
他没想到,叶枭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非但没有虚弱,反而更进一步。
更没想到,叶枭竟能将狂刀那股驳杂的怨煞之气,强行归一,化腐朽为神奇。
这已经不是什么道基破碎的凡人了。
这分明就是一尊凌驾于诸天万道之上的禁忌存在。
“叶枭。”
辉月神君的声音很沙哑,再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与淡漠。
“你,到底是谁?”
他不信,这个纪元会诞生出如此的怪物。
他不信,一个道基破碎的凡人,能强行吞噬神庭的秩序法则,能强行掠夺太阴的本源神格。
叶枭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轰。”
一股比之前那吞噬大道,还要狂暴了数倍,还要贪婪了数倍的恐怖意志,从他的掌心轰然爆发。
这一次,那吞噬之力,不再是悄无声息的掠夺。
而是狂暴的撕扯,野蛮的掠夺。
那股力量,直接笼罩在了辉月神君的秩序神躯之上。
“不!”
辉月神君发出一声充满了惊恐的咆哮。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秩序神躯,正在被叶枭那吞噬大道,强行撕扯着本源。
这不是单纯的吞噬,这是一种更高级,更野酷的掠夺。
那感觉,就好比一头自混沌之中苏醒的饕餮,正在活生生地撕咬着他的神魂。
“神罚,秩序天轮,给我镇!”
辉月神君猛地抬起头,那背后的秩序天轮,再次光芒大放。
亿万道璀璨的神光,化作了秩序的锁链,层层叠叠地,朝着叶枭那吞噬的大手,缠绕而去。
他想用秩序的法则,来强行遏制叶枭那野蛮的吞噬。
“你,太慢了。”
叶枭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蔑视。
他没有去理会那缠绕而来的秩序锁链。
他那吞噬的大手,猛地朝着辉月神君的秩序神躯,狠狠地一抓。
“噗。”
一声沉闷的撕裂声。
辉月神君那引以为傲的秩序神躯之上,硬生生被叶枭撕裂下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秩序本源。
那块本源之上,日、月的图腾,清晰可见。
“啊!”
辉月神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背后的秩序天轮,猛地一颤,其上那细微的裂痕,瞬间扩大了数倍。
本源被撕裂,规则被动摇。
这种伤势,比被刑天的战斧砍中,还要恐怖了百倍。
因为神躯可以重塑,但本源被吞噬,却是不可逆转的凋零。
辉月神君那隐藏在黄金面具之后的眸子,在叶枭这句话问出的刹那,闪过了极致的屈辱与暴怒。
他堂堂神庭帝君,何时被人如此威逼,更是在一个凡人面前被生生撕裂了本源神则,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承受。
“叶枭,你这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怪物,本君发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的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辉月神君的咆哮震动了归墟的虚空,他那剩余的秩序神躯猛然一颤,背后的秩序天轮再次闪烁起璀璨的光芒。
即便裂痕已深,依旧散发着镇压乾坤的至高规则之力,他拼尽全力,想要在那股吞噬之力彻底毁掉他之前,发起最后的反扑。
叶枭没有去看他那徒劳的反抗,他只是平静地把玩着掌心那块巴掌大小的秩序本源:
“誓言这种东西,在我这里,从来都只属于弱者,至于碎尸万段,你恐怕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叶枭那双一半归一、一半沉沦的眸子,再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他那已凝聚了五种本源大道意志的神海之中。
五枚颜色各异,光芒流转的道种,轰然爆发,它们没有相互排斥。
反而以一种极其玄奥的轨迹,在他的神海之中,形成了一座仿若囊括了生、死、轮回、守护、吞噬的五行天阵。
“万道归一,吞天噬地!”
叶枭的声音很轻,却好比开天辟地的第一声雷鸣,那股五行天阵所爆发出的恐怖威能,瞬间锁定了辉月神君,那是一种远超于规则,凌驾于法则之上的绝对力量,是所有大道本源的终极演化,是真正的“归一”。
“不,这不可能!”辉月神君发出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的惨叫。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那本已摇摇欲坠的秩序神躯,在那股“归一”之力的面前,竟是好比冰雪遇到了烈阳,开始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速度,迅速消融。
他那背后的秩序天轮,更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其上的裂痕,瞬间蔓延到了整个神轮。
他终于明白了,叶枭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基破碎的凡人,他分明就是一尊,从混沌之中走出的远古魔神,他所修的道,早已超越了这方宇宙的极限,他之前那所谓的“破碎”,不过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罢了。
“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辉月神君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想逃,可那股“归一”之力,已彻底锁死了这片归墟时空。
他仿若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囚笼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秩序神躯,一点点地被吞噬,被炼化。
“我就是我,叶枭。”叶枭的声音很平静,他没有再去看那已陷入绝境的辉月神君。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对着那团正在被五行天阵疯狂炼化的秩序本源,轻轻一握。
“吾以,死亡之名。”
“炼!”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团秩序本源猛地一颤。
其上那日月的图腾,瞬间被那股死亡与吞噬的寂灭之气所淹没,最终化为了一枚,铭刻着日月交织,却又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黑白道种,静静地悬浮在了叶枭的掌心。
神庭帝君,陨。
“轰隆隆!”
在那枚黑白道种成型的刹那,整个归墟深渊,乃至整座太初古矿,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一股股比之前还要狂暴了数倍的怨念与不详。
从古矿的深处,疯狂地朝着归墟汇聚而来,它们似乎感受到了神庭帝君的陨落。
感受到了那股足以颠覆纪元的恐怖气息,它们在恐惧,它们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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