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回到御水龙都,身上那股子虚弱劲儿还没散。
他低着头,弓着腰,脚步拖沓,活脱脱一个被榨干了的乡下小子。
走廊里碰见几个安保部的伙计,对方老远就站住了,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风哥”。
林风眼皮都没抬,含糊地“嗯”了一声,从他们身边挪了过去。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钉在他后背上,有敬畏,有好奇,还有点别的什么。
他不在乎。
现在演戏得演全套,不能让王老板那只老狐狸看出半点破绽。
回到分配给他的那间小宿舍,林风反手就把门给锁死了。
他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瞬间消失。
他站直了身体,眼神里一片清明,冷得像雪地里的冰碴子。
屋子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没别的东西。
他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块是奶奶留下的木牌,刻着爪印,此刻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另一块,是柳长青给他的那块碧绿玉佩,入手冰凉。
一热一冷,两样东西放在桌上,泾渭分明。
林风坐下来,盯着它们。
他想起王老板办公室里那块巨大的石碑。
那玩意儿现在还在王老板手里,像一把刀,悬在他脖子上。
他闭上眼睛,试着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他把手悬在木牌和玉佩上方,放空脑子,学着奶奶以前教的样子,把身体里那股“劲儿”慢慢沉下去。
不是要打架,不是要发狠。
就是让它静下来,像一潭水。
他体内的那股墨色气流,也就是所谓的“碑王之力”,不再狂躁地冲撞。
它变得温顺,像一条小溪,顺着他的意念,缓缓流向他的掌心。
桌上的木牌,忽然震了一下。
上面那道爪印,像是活了过来,一缕极淡的黑气,从爪印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旁边的玉佩也起了反应。
一抹柔和的绿光,从玉佩内部亮起,跟那缕黑气遥相呼-应。
黑气霸道,绿光温润。
两股光芒在桌子上方不到一指高的地方,开始盘旋,缠绕。
它们谁也不服谁,却又相互吸引,像在跳一种古怪的舞蹈。
林风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觉到,还有第三股力量,很远,很模糊,就在这栋楼的顶上。
是那块石碑!
那股力量被木牌和玉佩的气息引动,也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回应。
三股力量,像是找到了彼此。
桌上盘旋的黑绿两色光芒,慢慢稳定下来。
它们不再互相争斗,而是融合在一起,拧成了一股。
这股新的光芒,在空中拉长,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颤巍巍的箭头。
箭头的尖,直直地穿过墙壁,指向了雪城的西北方向。
林风的心脏“咚咚”地跳。
成了!
他妈留下的东西,果然不是死物。
这是在给他指路。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木牌和玉佩,塞进怀里。
那箭头虽然消失了,但那个方向,已经像烙铁一样,烙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拉开门,探头看了看。
走廊没人。
他闪身出去,脚步又恢复了那种虚浮的样子,慢吞吞地朝电梯走去。
他没回自己的安-保部,而是直接去了小姨的办公室。
赵雪梅正在打电话,看见林风进来,赶紧说了两句就挂了。
“小风?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歇着。”她站起来,脸上全是担心。
“小姨,我得出去一趟。”林风开门见山。
“出去?去哪?你现在这个样子,王老板盯着你呢。”赵雪梅急了。
“我找到线索了。”林风压低声音,“我妈留下的东西,给我指了个地方。”
赵雪梅愣住了。“什么东西?”
“回头再跟你细说。我必须现在就去。”林风的眼神很决然。
赵雪梅看着他,知道自己拦不住。
她咬了咬牙,从抽屉里拿出一串车钥匙和一顶鸭舌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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