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乍现，刀锋凌厉，直取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端坐于太师椅上的毛文龙眼中金焰猛地一跳，他并未起身，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袖一挥！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阴风骤然卷起，精准地撞在耿仲明握刀的手腕上！
“铛啷！”
那柄长刀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脱手飞出，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又弹落在地，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声响。
耿仲明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整条胳膊都酸麻不已，自杀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
他踉跄一步，抬头看向毛文龙，眼中满是血丝与绝望的泪水，悲声喊道：“大将军！您……您就让我去了吧！！”
说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语气满是悲戚，又重重的一拳砸在地上，眼中满是彷徨与纠结。
“混账东西！”
毛文龙厉声呵斥，声音如同炸雷，在这狭小的密室里回荡，震得尚可喜和孔有德都是一抖。
“站起来！”
他又呵：“你这副寻死觅活的孬种模样，做给谁看？！”
毛文龙魂体飘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地不起的耿仲明，语气充满了怒其不争的痛心：“老子当年认识的毛有杰哪去了？！那个跟着老子冲锋陷阵，浑身被鞑子砍了七八刀，还咬牙继续拼杀，眼都不带眨一下的铁汉子哪去了？！”
“人家都说你耿仲明狡诈多智，善于审时度势！”
毛文龙的声音带着刺骨的讥讽：“现在看来，你简直是蠢笨如猪！遇到难处，不想着如何解决，只知道一死了之？死能解决问题吗？你死了，恩情就能一笔勾销？屁！死了你他娘的就是个忘恩负义、进退失据的糊涂鬼！老子都替你害臊！”
这一连串的怒骂，如同鞭子般抽在耿仲明的心上，也让一旁的尚可喜面露惭色，孔有德更是急得直搓手，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大将军息怒！”
尚可喜连忙躬身劝道，“仲明他……他也是一时情急，钻了牛角尖……”
孔有德也赶紧附和：“是啊大将军，耿兄他绝非孬种！只是，只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对了……”
耿仲明猛地抬起头，看向毛文龙，赶忙道：“大将军，你就让我死了罢，我死了变成鬼，再追随您上刀山下火海！”
“扯淡！”
毛文龙却是不爽的冷哼一声：“你死了，可就不是跟我上刀山下火海了，而是先上刀山，再下油锅！十八层地狱走一圈！真以为当鬼那么容易呢？你以为这十多年来，老子真逍遥自在的游荡天地间呢？”
嗯，毛文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不过，这话落到三人耳里，又不一样了。
“额……”
耿仲明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孔有德与尚可喜，也是脖子一缩。
好嘛，合着当鬼不是那么容易的？
毛文龙吓唬一阵，目光扫过三人，冷哼一声，片刻后，他才重新坐下，声音缓和下来：“罢了，老子知道，你们都是有恩必报的性子，皇太极待你们不薄，骤然让你们背弃，确实强人所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事关乎身家性命，更关乎尔等心中之道义。我不逼你们立刻下决断。你们……再好好考虑一段时间吧。想清楚了，是跟着老子，为这汉家天下，搏一个问心无愧；还是继续留在这盛京，做你们位高权重的‘王爷’。”
说完，他不再看跪在地上的耿仲明和神色复杂的尚可喜，目光转向孔有德：“永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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