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镜握着木槌的手又僵住了,额头上的冷汗越渗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审判服的衣襟上。
他本来是想按李部长和何志军的意思,判陈浩男“作战鲁莽、违抗指挥”有罪,趁机解散大黑突击队,把狼牙的资源全留给雷电。
可现在牛头、马脸不仅拿出了铁证,还点破了逻辑漏洞。
他要是再强行定罪,怕是会被这两位教官当场拆穿,到时候自己可能要落个“滥用职权”的罪名,连军事法庭的工作都保不住。
牛头看着方唐镜犹豫不决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催促,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方审判长,别磨磨蹭蹭的!赶紧下判决!这次任务本来就与陈浩男无关,他没有任何过错,反而在关键时刻救了雷电队员,应该记功!你们狼牙要是容不下这孩子,不愿意要他,没关系——以后就让他跟着我!我带他去第五部队,让他接受最好的训练,那里才是天才该待的地方!”
“第五部队?!”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法庭里炸开了锅。
旁听席上的军官们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交头接耳,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的天!第五部队不是传说中只招收顶尖天才的特种部队吗?据说里面的队员都是从全军特战部队里挑出来的精英,每年只招十个人,连将军的儿子都进不去!”一个扛着中校军衔的军官激动地站起来,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坐下,却还是忍不住小声跟旁边的人议论。
“牛头教官居然愿意带陈浩男去第五部队?这也太看重这孩子了吧!看来陈浩男是真的有天赋,不是靠运气赢的比赛!”另一个年轻参谋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着陈浩男在大赛里的战术部署,“你看他在雷区对抗血樱佣兵团时,预判敌人的撤退路线多准,还能用烟雾弹制造假象,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
“难怪牛头、马脸教官这么护着他,原来早就把他当成重点培养对象了!雷电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不仅没坑到陈浩男,还把自己的底裤都露出来了!”
“要是陈浩男真去了第五部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何旅长想打压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方唐镜更是脸色大变,手里的木槌差点掉在地上。
他早就听说过第五部队的威名,知道那是连总参都要重点关注的特殊部队,里面的教官全是拥有实战经验的特级军士长,配备的装备也是全军最先进的。
要是陈浩男真去了那里,以后谁还敢动他?
那自己之前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方唐镜偷偷看了眼门口,心里盼着李部长和何志军能赶紧来,帮他解围。
就在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等着方唐镜下判决的时候,范天雷终于从门口挤了进来。
他跑得太急,军帽歪在一边,领口的风纪扣也松了,脸上还带着几分慌乱。
他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全场,看到牛头、马脸站在审判席前,地上散落着文件和截图,雷战等人垂头丧气,旁听席上的军官们眼神里满是震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范天雷深吸一口气,伸手理了理军帽和衣领,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快步走到牛头、马脸面前,微微欠了欠身,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恭敬,试图缓和气氛:“两位教官,别来无恙啊!您二位是全军特战领域的标杆,我一直很尊重您二位的专业能力。不过这次的事,是我们狼牙内部的事务——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涉及到狼牙的部署和规划,外人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自己内部解决就可以了,就不劳烦二位费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给方唐镜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带着急切的暗示。
赶紧拖延时间,别轻易下判决,等他想办法应付过去。
方唐镜收到暗示,赶紧清了清嗓子,握着木槌的手微微抬起,刚要开口说“案情复杂,需要进一步核实证据”,就被牛头的冷笑打断。
“内部解决?”
牛头直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范天雷,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们所谓的‘内部解决’,就是让一个九岁的孩子背黑锅?就是把自己战术失误的责任推到救人的人身上?我告诉你,范参谋,我们今天来,不是多管闲事,是代表高司令员的意思——他要我们给陈浩男作证,还他一个清白!怎么,你想反抗高司令员的命令?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范天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高司令员的分量,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是让陈浩男翻了身,狼头不会放过他,李部长也不会放过他,他之前的努力也全白费了。
范天雷猛地挺直腰板,抬起下巴,胸膛微微挺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威严,“不好意思,高司令员的命令我自然会遵守,但我这次来,代表的是军部首长的命令——军部首长明确指示,让我们狼牙自行处理内部事务,任何人不得干涉,确保部队稳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刻意加重了“军部首长”四个字,语气里满是挑衅,甚至带着一丝威胁:“两位教官,我知道你们资历深、人脉广,但军部首长的命令,够资格让你们别插手吗?”
话音落下,法庭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天雷和牛头、马脸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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