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听到范天雷搬出“军部首长”，先是愣了半秒。
眼神里满是错愕，像是没料到对方会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随即黝黑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你扯什么大旗！”
牛头往前重重踏了一步，军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笃”的闷响，震得旁边散落的文件都颤了颤。
“范天雷，你当我们俩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牛头的声音里裹着怒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军部每天要处理多少全军战备、演习部署的大事？会盯着一个军区的内部审判？你少在这里拿‘首长’当幌子吓唬人！真有军部命令，拿文件出来！拿不出，就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范天雷却像是早有准备，非但没被牛头的气势吓住，反而缓缓抬起手，指尖直指审判庭西北角。
那里挂着一个巴掌大的监控摄像头，镜头玻璃泛着冷光，正无声地对准全场。
范天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笑容里满是算计，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幸灾乐祸。
“文件？没必要。”
范天雷刻意顿了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监控上，才慢悠悠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耳朵里，“实话告诉你，从开庭到现在，整个审判都在军部内部直播！上面——尤其是鹰派的叶首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看你们的每一句发言，每一个动作！”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语气里带着威胁：“你们刚才说‘雷电不如大黑’‘要保陈浩男’，叶首长全看见了。两位教官，你们资历深，可叶首长管着全军纪律审查，真要触了他的底线，就算是总参的顾问，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吧？”
“没错，我们一直在实时直播审判过程，叶首长全程在盯着。”
方唐镜这时突然开口，像是早跟范天雷串通好。
他放下手里的审判记录，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牛头、马脸，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两位教官，我以军事法庭审判长的身份证实，本次审判确实是军部特批的直播案件。开庭的时候叶首长的秘书专门来电，强调‘要严肃审查作战违规问题，绝不姑息任何破坏军纪的行为’——这话，我没骗你们。”
“轰！”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牛头、马脸耳边炸开。
两人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嘴巴微张，眼神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马脸下意识地抬手推了推战术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牛头则是猛地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那道深疤都跟着颤了颤，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像是想透过镜头看到屏幕那头的叶首长。
半秒后，两人猛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恍然大悟。
难怪高司令员刚才在卫星电话里声音那么急，说“再晚一步，那孩子怕是要被按上罪名开除军籍”；难怪高总刚下直升机，连汇报工作都顾不上，就先给他们打电话求援。
原来背后有叶首长盯着，高总就算是军区司令员，也没法公然违背军部的直播审判命令，只能让他们这两个“外人”来当说客！
“难怪……高总说‘魔丸基地和大黑突击队都要被解散’，原来根子在这儿。”
马脸压低声音，嘴唇贴着牛头的耳朵，语气里满是凝重，“叶首长一直不赞成‘小鬼当家’，觉得孩子不该带兵，这次肯定是有人借着阎王牺牲的事，在他面前吹风，想借着直播把陈浩男彻底钉死在‘违规’的标签上！”
牛头深吸一口气，黝黑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焦躁，他飞快地回道：“不能退！这孩子要是真被定罪，以后全军特战队员谁还敢在战场上灵活应变？都按死规矩来，等着被敌人打吗？再说他才九岁，要是因为这事对部队心寒，觉得‘做好事还被冤枉’，以后黑化了，那才是全军的损失！”
“对！就算叶首长在看，我们也得说真话！”马脸重重点头，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大不了以后我们不当这个教官，也不能让好苗子被糟蹋！”
商量不过两秒，两人同时转身，像两尊铁塔般挡在陈浩男面前。
牛头往前一步，胸膛挺得笔直，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如钟，几乎要掀翻法庭的屋顶。
“我不管谁在看直播！今天这话，我必须说——我们坚决支持陈浩男小同志！这孩子不是什么‘靠年龄钻空子’的幸运儿，他是特战领域不世出的天才！”
他伸手指向被告席上的陈浩男，语气里满是爱惜和激动：“全国特种兵大赛最后一轮，血樱佣兵团混进赛场杀人，是他单枪匹马追杀血樱佣兵团，团灭了血樱佣兵团，救了包括雷电队员在内的七个人！当时他手里只有一把手枪，要是换了其他队员，别说救人，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马脸紧跟着上前，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急切的劝阻。
“还有上次围剿毒枭马吉的时候，大黑突击队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马吉还在废置工厂里装了炸弹！是陈浩男先摸进工厂外围，消灭了三个哨兵，摸清了炸弹的位置，然后带着队员攻进去，快速消灭了马吉的手下！最后马吉用假人质威胁，也是陈浩男识破马吉的诡计，反杀成功！”
“我跟牛头在集训基地不断地研究他们的作战视频，推演了十遍，每一遍都觉得战术精妙到不可思议——这是一个九岁孩子能想出来的？换了雷战，换了其他特战队长，未必能做到这么完美！”
他猛地转头，目光扫过审判席和旁听席，“可现在呢？因为雷电突击队的无能——预判失误，没摸清毒枭的火力部署；擅自使用卧底战术，不跟大黑共享情报；最后行动失败，还把责任推给一个孩子！他才九岁啊！就要站在被告席上，面对‘违规作战’的罪名，要是这事给他心里留下阴影，觉得部队‘不分黑白’，以后对部队黑化了，谁来负责？请军部！请法庭！三思后行！别毁了一个能成为兵王的好苗子！”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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