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嘞,这娃力气咋这么大?”
“上次见他徒手掀翻吉普车,我还以为是吹牛……”
“这要是真动手,方法官怕是要遭殃……”
“别说审判长,要是引爆炸弹,大家都要玩完……”
陈浩男没理方唐镜的叫嚣,也没管周围的议论,径直朝着审判席走过去。
他的军靴在地上踏出“噔、噔”的响,跟敲鼓似的,每一下都砸在众人的心尖上。
小小的个子刚到方唐镜的腰,可那背影挺得笔直,跟一杆即将上战场的枪似的。
走到审判席跟前,他仰起脸,看着方唐镜那张煞白的脸,突然伸出小手,跟拎小鸡似的把人从椅子上揪了下来。
方唐镜一米八的个子,两百来斤的体重,竟被个九岁的娃拎得脚尖离地,法官袍的下摆都飘了起来,露出里面花格子的衬裤,看着格外滑稽。
“你、你放开我!我是法官!军部任命的法官!你敢动我,就是藐视军法!”方唐镜吓得魂都飞了,手脚乱蹬,跟翻肚皮的鱼似的,眼镜都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法官?”陈浩男手一甩,把方唐镜摔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桌子上的卷宗都跳了起来。
方唐镜的后脑勺磕在桌腿上,疼得“嗷嗷”叫,眼泪都快出来了,手忙脚乱地去摸掉在地上的眼镜,指尖在镜片上乱划。
陈浩男蹲在他面前,正好跟他平视,胸前的炸弹离他脸只有半尺远,红色的引线看得清清楚楚,黑色的胶带边缘还沾着点泥土。
“现在知道怕了啊!”
陈浩男的小拳头攥得咯咯响,“温局给的录像,雇佣兵的脸都快贴镜头上了,连他左边嘴角的疤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说模糊?你眼镜片上糊的是浆糊吗?还是故意装瞎?”
方唐镜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地上溅起小水花:“我、我那是按程序……按军法程序办事……”
“程序?”陈浩男抬手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方唐镜的鼻子立刻淌下两道血柱,滴在雪白的衬衫上,像开了两朵红梅花。
他疼得“嗷”一嗓子,伸手去捂鼻子。
可手刚抬起来,陈浩男反手又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打得他嘴角立刻肿了起来,歪向一边,牙床都麻了,嘴里一股子血腥味。
“温局带来的视频都显示了,是雷战模仿我战术不到位,才导致阎王牺牲,结果,你好像瞎了一样看不到,一味包庇雷战。”
陈浩男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大家都有目共睹,视频就是铁证,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给你通通。还是说,你耳朵里塞的是驴毛吗?收了雷电的好处,故意偏袒他们?”
“碰碰!”
又是两拳砸在方唐镜的肩膀上,打得他跟个破麻袋似的往旁边滚了半米,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他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嗡嗡直响,隐约听见陈浩男的声音:“牛头和马脸教官亲自过来为我作证,说我在演习里的战术能打九十分,说我实战能力很强,说血樱佣兵团团灭就是证据,你却说他们‘扰乱法庭秩序’,让警卫员把他们架出去!那些教官哪个没在越南战场上杀过敌?哪个身上没带疤?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对待他们?”
方唐镜趴在地上,鼻血糊了一脸,顺着下巴滴在水磨石地上,汇成一小滩,看着格外瘆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九岁的娃,胸前的炸弹就在眼皮子底下,黑色的胶带都磨出毛边了,吓得浑身抖成了筛子,跟抽风似的,嘴里胡乱念叨着:“我错了……我不该偏袒……求你放了我……”
方唐镜是真的怕了。
没想到,这个陈浩男,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绑了炸弹,想要同归于尽。
一旦发生爆炸,这么多人在这里,肯定死伤惨重,他就算死了,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面。
陈浩男站起身,个子在空旷的法庭里显得格外瘦小,可那股气势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方唐镜,胸口的引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黑色的炸药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可雷电说‘是陈浩男扰乱他们的计划’,你就信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似的扎进每个人耳朵里,“天狼说‘阎王的死全怪他’,你也信了。你当的这叫什么法官?睁眼瞎吗?还是说,军部的公道,就是这样被你们这群蛀虫糟践的?”
法庭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天狼和几个雷电队员缩在原告席上,跟被猫盯上的耗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也担心陈浩男突然冲过来揍他们。
因为论实力,他们确实不是陈浩男的对手。
何晨光几个攥着拳头站在原地,眼睛里全是火。
王艳兵还在低声骂着:“早就该教训这个审判长了!”
安然站在陈浩男身后,悄悄把掉在地上的警铃按钮踢到桌子底下,军靴底在上面碾了碾,确保没人能碰到。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见众人都被镇住了,悄悄松了口气,手指却还紧紧攥着衣角。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必须撑到高司令那边传来消息。
陈浩男的目光扫过全场,从吓得发抖的文职人员,到脸色煞白的雷电队员,最后落在审判席上方唐镜那摊血迹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前的炸药块跟着起伏,红色的引线在灯光下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你们不给我公道,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讨要公道!”
声音刚落,屋顶的吊灯突然晃得更厉害了,玻璃罩子“哐当”响了一声,有片碎玻璃掉下来,砸在空椅子上,四分五裂。
法庭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连灰尘都停在半空,只有陈浩男胸前的引线,还在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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