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里的惊呼还没落下,原告席那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雷电突击队的人竟齐刷刷站了起来,连带着椅子腿刮擦地面的锐响,在死寂的庭内炸开。
“陈浩男,你放肆!”
雷战走在最前面,喉结上下滚动着,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到陈浩男脸上。
“放开审判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犯法!公然劫持法官,你想被军法处置吗?
雷战的声音撞在法庭的穹顶上,回声层层叠叠,把“军法处置”四个字砸得格外重。
他攥着拳,指节抵着掌心生疼。
知道这个陈浩男胆子大,但是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
才九岁,竟敢全身绑着炸弹,在军事法庭里动审判长。
这简直是把军纪当废纸。
雷战身后的天狼攥着拳头,脸色涨得通红,嗓门比雷战还响。
“陈浩男!你别太嚣张!这里是军事法庭,不是你魔丸基地的训练房!真当我们雷电没人了?论实战经验,你一个毛孩子连我们的脚后跟都够不着!真要动起手,你绑十捆炸药也护不住自己!”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
上次三军演习,陈浩男凭那套“小孩子家家的鬼把戏”赢了雷电,他就憋着口气。
全国特种兵大赛,雷电突击队的成绩又被碾压,陈浩男带的队伍却站在最高领奖台上,他更是把牙都快咬碎了。
可最让他恨的是,刘家别墅的任务,陈浩男害死了阎王,现在却不认,还当着全军军官的面绑炸弹闹法庭。
想到这些,天狼的火气直往天灵盖冲,忍不住又补了句:“你以为绑个炸弹就没人敢动你?真逼急了,咱们雷电就算拼着受处分,也得把你摁在这儿!”
这话喊得挺响,可他的脚却没往前挪半寸。
谁都能看出,他那话是给自己壮胆。
元宝和老狐狸也跟着往前凑,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谁都盯着陈浩男胸前那捆炸弹,黑色的胶带把炸药块缠得密不透风,红色的引线像条吐信的蛇,在灯光下闪得人眼晕。
两人连呼吸都跟着屏住了,生怕自己喘粗气的动静太大,惊得陈浩男手一抖。
旁听席上的军官们更是炸开了锅。
“疯了!这娃是真疯了!敢在军事法庭动审判长!”
“小声点!没看见那炸弹吗?真炸了咱们都得成碎片!”
“没想到这孩子脾气这么爆,一言不合就捆炸弹、打人,他的怨气是有多大啊?”
“有怨气是正常的。我们都看了温局长带来的视频,雷战他们确实照搬陈浩男的卧底办法,不然阎王也不会牺牲。”
“我同听说,方审判长跟雷战是好友,所以,你以为审判长真会秉公判?换谁不生气?”
“生气归生气,捆炸弹、在庭上打审判长,这就过了。”
“过是过了,可你看雷战他们,刚才站得挺凶,现在不也躲着?我看他们躲得比谁都快。”
“我还听说,何旅长跟方审判长关系也铁,不然你以为他为啥死咬着陈浩男不放?就算看了视频,也得按‘指挥失误’判。”
“嘘!找死啊?小声点……方审判长好像看过来了……”
陈浩男把这些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却连眼皮都没抬。
他冷笑一声,攥着方唐镜后领的手猛地一松。。
方唐镜像摊烂泥似的晃了晃,后腰“咚”地撞在审判席的桌腿上,“嗷”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顺着桌子滑到地上。
他头上的假发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露出锃亮的秃顶,几缕稀疏的头发粘在汗津津的头皮上,看着格外滑稽。
门口还滚落下两颗不知从哪儿蹭掉的纽扣,在水磨石地上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给这荒诞的场面敲拍子。
方唐镜捂着后腰直抽气,余光瞥见地上的假发,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抓,可越急越抓不住,假发在地上翻了个滚,露出里面的纱网。
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嘟囔着:“我的头发……我的扣子……”
活像个受了委屈的老顽童。
“犯法?”
陈浩男低头瞥了眼地上的方唐镜,又抬眼扫过雷电众人,小脸上满是嘲讽,嘴角撇得老高。
“你们这群怂货,明知道阎王牺牲是你们战术不妥当,还死死抱着那套狗屁外军作风不放,到现在都不悔改!”
他往前迈了一步,军靴在地上踏出“噔”的一声,震得方唐镜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老母鸡。
“这账你们不算在自己头上,倒想扣我身上?雷战,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看到温局长和王艳兵去当卧底,才逼迫阎王的?你不是非要说‘外军战术更稳妥’,干嘛要让阎王去送死呢?”
雷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嘴想反驳,却被陈浩男抢了话头:“现在公平了。”
陈浩男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似的砸在每个人心上。
“方审判长质疑我没实战能力,说我拿全国特种兵大赛冠军是‘运气好’;你们雷电也跟着质疑我害了阎王,说我‘指挥失误’。行啊,给你们机会,一起上吧。不是说你们实战很强吗?来,把这法官抢回去。我就一个人,来啊!”
陈浩男说着拍了拍胸前的炸弹,胶带摩擦着衣服,发出沙沙的声响。
天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亮了一下,转身就对旁边的警卫员吼。
“同志,快!打开雷战的镣铐!他是兵王,只有他能镇压这小子!别让这娃娃在军部地盘上撒野!真要让他闹下去,咱们东南的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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