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几人回到县城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晚饭在县令定的酒楼里吃,上的都是招牌菜,酒呢,也是福山县特色。
几人一边吃,一边讨论山蚕和开荒事宜。
吃到一半,县令试着说道,“知府大人,下官打算向郡城学习,下半年开始,县衙自己打理公廨田,还请您示下。”
沈淮看着县令,“有什么想法,尽管道来。”
“县库不丰,下官这才……”县令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知府大人在公廨山头上,预备种桐油树,肯定有深意,下官不才,也想出一份微薄之力。”
沈淮打算在公廨山头上种桐油树一事,没有刻意隐瞒。
县令知道并不奇怪。
沈淮扬眉,“何以见得?”
“桐油树收益周期长,且周边郡府很少种植,若是官府种植成功了,那带来的创收显而易见。”说到这里,只县令笑了笑,“这只是下官的一点拙见,如何行事,全凭知府大人差遣。”
福山县令在任上六年了,若这次还不能调离福山县,他很有可能会降为县丞,然后去更偏更穷的县。
像他们这样的小官,一旦被降,几乎没有升的可能。
也怪他,质问了上峰两句,就从上县来到了这里,一呆就是六年。
再不抱大腿,官途就走到头了。
“种植桐油树并非一年之功。”沈淮话里有话。
“据下官了解,桐油树快则三年结果,慢则四到五年。
一旦长成,至少有二三十年的果期,说它是摇钱树也不为过。”
县令看着沈淮语气真诚,“也许,下官看不到硕果,但人活在世,总要留下一些东西。”
“县里的公廨田和公廨山头分别有多少?”沈淮问重点。
示范种植,种在公廨田比较合适。
县令,“公廨田二百三十亩,公廨山头七座,山头是荒着的,田租下半年到期。”
秋收完毕,便可把田收回。
府衙的公廨田,一季两种,春种水稻,秋种油菜。
山上除了种桐油树,还可以套种一些金银花和半夏。
府衙开了头,下辖的县想跟风很正常。
所以福山县令的请求,沈淮很快就同意了,但也强调,“单独账本,来去可寻,懂?”
公廨田的收入是入公账的,多用在办公经费上,不可以私用。
最近风声紧,公事公办才安全。
“下官明白,定不会让知府大人难做。”
福山县令没想到,自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沈淮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
于是第二天的走访,县令和县丞鞍前马后,非常殷勤。
只是,大家都在春播,没几个人在家织布。
但不妨碍沈淮了解情况。
村民所用的织布机都是基础款的,只能织普通的布。
比如夏布、葛布。
提花机和斜织机这些,普通老百姓是没有的,因为价格昂贵,根本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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