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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驯染3 缘分果然天注定(1 / 2)

幼驯染3 缘分果然天注定

还没等他想完, 沈淮序就继续说:“反正我搬家转学,我们也见不到了,你去和别人玩吧。”

乔澜鼻子很红, 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水润润的。他觉得沈淮序变了,沈淮序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应该是包容平和的。

乔澜从一开始的失望震惊伤心, 到后来眼泪汪汪地接受,把身上的书包塞到沈淮序手里。小孩子搞不清楚心底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即使感同身受, 也说不出来, 总之就是难过。

一个才上二年级的八岁小孩儿, 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痛苦。他人生第一课来自第一个朋友, 他被抛弃了。

乔澜低下头, 哑声说:“那你把我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拿走吧,你不要把我忘了。”

“忘不了, ”沈淮序说,“我死也忘不掉我爸妈怎么死的, 连带着你, 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乔澜没动,初秋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把沈淮序的大短袖吹得猎猎作响。他们俩沉默地在背阴处站了一会,沈淮序等了很久,乔澜都不再说话, 他弯下腰,从“我说了,你不要再哭了!”

“我没哭!”乔澜抹掉脸上的泪珠,他的整张小脸都哭到潮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始打嗝,但还要嘴硬,“其实你搬家转学我们也可以见面的,我去求小舅舅,也让我转学……”

“乔澜!”沈淮序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把包甩到自己背上,“你有毛病啊?别再说这种胡话了,我不跟你玩,是因为我在迁怒你,你清醒一点!我就是个大坏蛋,自己承担不了,只能把责任往你身上推,以后千万不要跟我这种人来往了!”

乔澜在他的吼声下打了个哆嗦,还未来及说什么,拐角处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吸着鼻涕的小孩目标明确地走向沈淮序,或许是感受到这个角落的气氛不对,走到一半,他敏锐地停了下来,看着沈淮序,喊:“哥哥,外婆说要走了。”

沈淮序点头:“走。”

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乔澜,不忍心似的很快别开脸,站直身体,闭着眼睛搂住乔澜。沈淮序的一只手贴在乔澜背上,头垂得很低碰到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庄重地沉声说:“再见,乔澜。”

他跟着搬家公司的大卡车走了。

再过几天,就正式进入秋天了。绿叶会变黄,变黄之后会枯萎掉到地上,成为下一年春天的养分。

那年这片街区有两个孩子出生。一个生在初夏,蝉鸣开始惊起的年月,满是生命力。另一个生在夏末,蝉蛹纷纷绽放过一个夏天而献祭出生命的时刻,本该凋零了。偏偏这两个人的命运和出生时的寓意恰恰相反,乔澜会在爱和钱的滋养下,越发有生命力,而沈淮序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三年级开学后,班级里沈淮序的桌子都撤走了。因为他上个学期就没来上学的缘故,大家都默认了,收桌子这事也没引起多少讨论,毕竟三年级就算大孩子了,谁还有功夫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同学呢?

除了乔澜。自打那天下午沈淮序走后,他就有点不对劲。本来已经慢慢适应了没有沈淮序的生活,但一直想念的那个人忽然冒出来,还跟自己决裂了,他就觉得哪哪都无法适应。

平时玩游戏写作业的时候,也不是只有他和沈淮序,多数时候他们之间还会多个叽叽喳喳的江岸。可是沈淮序彻底从他的玩伴里消失了,乔澜就觉得自己好像没了朋友,在热闹里形单影只起来。

“我说话你听见没?”江岸从后面撞了撞他的肩,“又在走神!”

“听见……嘶,”乔澜刚要说话,嘴角一阵针扎般的疼,他最近上火,嘴边长了好几个大泡,“但是你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江岸示意他放心:“就是换个卡,快得很。换完咱俩去吃喜春路上新开的那家法国餐厅,我姐说那家鱼子酱不是咸的!”

乔澜敷衍地点点头。什么法国餐厅,他现在张嘴都费劲,更别说吃东西了。齐礼宁三令五申不让他摸泡,但他忍不住,一焦虑手就下意识地按到泡上,仿佛无师自通地从疼痛里找到片刻清醒。

和江岸换卡的小孩只知道是同龄人,在一个挺乱的小学上学,旁边就是巨大的城中村,三教九流都在其中穿梭。乔澜本来不想陪他过来,但被磨得难受,又有意想来城中村看看是什么样子,但答应下来就后悔了,假如他在城中村里真的见到沈淮序了,他跟自己打招呼该有什么反应?不跟自己打招呼,像不认识一样,该怎么办?

乔澜觉得自己很难面对曾经朋友的无视。

“暑假要不要去香港玩啊,”江岸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放进嘴里,说话咕噜噜的,完全没看自己已经处在什么环境里了,没有丝毫警惕,“我姐可以带我们去,但是去那里不能影响她谈恋爱……切,谁要看她那个猪头男朋友啊。”

乔澜瞥了他一眼:“再说。”

“去吧,去吧,”江岸又开始磨人,“我想吃菠萝包了。”

“你就知道吃。”

“我还知道集卡,”江岸笑起来,他的大门牙掉了一颗,看起来很傻,“快到了,那个小孩说他家就在这个巷子后面,什么药铺。”

乔澜一脸烦躁,这巷子口全是臭水沟和垃圾,味道很难闻,而且路过的人投射到他和江岸身上的目光也让他感到不舒服,像觊觎着什么猎物似的。他问江岸:“为什么不约在一个中间地方,跑到人家家门口来,搞得好像你上杆子一样。”

江岸挠挠头:“他说放学要回家做饭啊,回去晚了要遭他爸爸打。”

乔澜一阵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

转个弯,绕过前面摆着的巨大垃圾堆,乔澜看见随风飘扬的一块藏蓝色幡,上面写着“老林药铺”,门口还有几个小孩探头探脑地往门内看,很快就出来一个招摇撞骗打扮的老头,一盆脏水冲着探头的小孩泼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滚!都滚!”

那群小孩有躲得快的没被泼到,但大部分都少说沾了点脏水,他们从地上捡起石子,开始砸老林药铺的玻璃,嘴里还熟练地唱起顺口溜:“老林老林,生个儿子有鱼鳞,洗浆煮饭样样行,就是不能自由行!”

那老头听了这句歌谣,气得脸都涨红了,扔下水盆,转身从屋内拽出一个脸上有清浅胎记的男孩,一把把他推到台阶

那男孩脸上没什么表情,满脸麻木。乔澜拦住要过去的江岸,冲着前方擡擡下巴:“就是那里吗?”

江岸拧眉看着:“我不知道,他就说他叫小演,到门口喊就可以。”

“你天天到底……”乔澜烦躁地皱起眉,眼前的情况真有些骑虎难下,管吧,不是他们两个小孩能管得了的,装作没看见不管,又觉得良心过不去,但怎么管呢,“算了,给小舅舅打电话吧。”

江岸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啊,被发现我把你拐到这里,我妈会扒掉我一层皮的。”

他们俩说话间,前方聚在一起的混孩子又爆发出一声哄笑。循声看过去,有胎记的男孩刚撑着地想爬起来,那脏污老头像是不解气,捡起地上的脏盆甩到他头上,霎时间男孩就顶着一个脏盆不动了,他的脸被盆完全遮住,看不见胎记了。

混孩子们把他围起来,开始你一下我一下地拍打他头上的盆,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声。

那老头也满意了,他啐了一口,喃喃骂道:“丑娃子……”

这时,乔澜忽然感觉一股大力从后面撞了他一下,撞得他往前跌了一步,好悬没站稳。他第一反应是有人想抢他和江岸的东西,或者也想欺负他们,刚摆出自以为很凶的表情扭头,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孩站在他们俩后面,面无表情,手里还攥着一包咪咪。

乔澜仔细回忆了两秒,他上一次见这个男孩还是一年前和沈淮序绝交的下午,他来喊,沈淮序就抛下自己走了。现在看李满,长得更高了,头发剃到能看见青茬,乔澜莫名觉得他的眼神很吓人,直勾勾又有些阴沉,并不像这个年龄儿童应有的眼神。

他问:“你们来这干什么?”

乔澜还没来及说话,他又说:“快走开!”

蓦地,乔澜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李满把他们当成来打扰沈淮序生活的人了,大概之前沈淮序和乔澜见完面哭的样子被他误以为是受欺负,或者被嘲笑了,才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幸好,遇到的人不是沈淮序。

乔澜勉强笑了一下:“我们来找人的,小演你认识吗?”

李满明显一愣,下意识地瞥了眼他们身后坐在地上的男孩,硬邦邦地说:“不认识,别想来看笑话!”

“不是,你怎么说话呢,”江岸挥开乔澜的手,“你是那个,叫什么想不起来了,阿什么东西的吗?要不是原先在别墅见过你,谁认识谁啊?”

江岸这话说得不客气,但李满根本不像个小孩,他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情绪,而是被激出了狠劲,猛地推了江岸一把,大声喊:“本来就谁也不认识谁,什么别墅,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们!”

眼看着要打起来,后面的混孩子们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皆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来,胆子更大的就直接走过来了。两个穿着很好,物品不菲的新面孔在这里就宛如羊入虎口,乔澜第一次感到后背发凉。

李满还想喊什么,混孩子的头头已经快要把手搭到乔澜肩上了,李满身后忽然跑过来一个人,一巴掌拍掉头头的手,冷声说:“陈大江,你想干什么?”

乔澜猛地回头,就见沈淮序背对着挡在他前面,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额角上一道结痂的伤口还是映入眼帘。他高了,瘦了,但更结实了,手掌握成拳头时看起来像个石头块。乔澜想哭。

陈大江嗤笑一声:“早说是你看上的,一看就是两个肥羊。”

“滚,”沈淮序厉声说,“我看你又想让你妈拿着鞋底子抽得满胡同跑了,你可以试试。”

“装你妈呢,”陈大江在小弟面前丢了脸,骂道,“你怎么不滚?”

李满立刻欺身上前:“你骂谁妈呢?!”

陈大江笑起来,流里流气地对着沈淮序吐了口水:“差点忘了你们没妈,想被抽也没人打。”

周围哄笑起来,李满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上去就要打架,但被沈淮序拦住了。陈大江一群人笑了一会,自觉无趣,走之前还轻蔑地上下扫了一眼乔澜和江岸,最终冲着沈淮序吐吐舌头,走了。

他们走后,坐在地上的男孩也爬了起来,他顶着脏盆慢吞吞地挪到沈淮序身侧,低声说:“谢谢。”

“不用,我不是来救你的,”沈淮序冷漠地转身,没再看他,“你自己不反抗,永远会被打。”

话音未落,他就一巴掌打到李满头上。从说话到打人,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的眼神甚至没有落到乔澜身上,仅仅用眼角夹了他一下,就厉声冲李满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让你把他们赶走,你怎么赶的?!”

李满捂着头,表情惊讶:“我以为你是不想看见他们,才要赶他们走。”

“是这样,但你把陈大粪招来了,”沈淮序深吸一口气,又恢复到正常状态,“蠢货!”

乔澜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沈淮序变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脸一样,他几乎快认不出来了。他好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城中村男孩,和乔澜记忆中那个站在琴房拉小提琴的人一点都不一样了。

沈淮序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到乔澜身上,仅对视一秒,他就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无所遁形的自卑是最烈的火,把一个小孩的自尊烧得一干二净。

他问乔澜:“来干什么?”

乔澜喃喃回答:“找一个叫小演的男孩。”

沈淮序挑起眉,踢了一脚旁边的胎记男孩:“找他干什么?”

“江岸要跟他换卡,”乔澜从江岸口袋里翻出他装饰很好的卡套,“不是我想来。”

沈淮序看了一会,惊诧地问:“林演,你哪来的钱买卡?”

还没等林演回答,他又问:“你偷你爸的钱了?不怕他打死你?”

“我没有!”那个叫林演的可怜男孩快要急哭了,他很害怕地转头看向老林药铺,发现没人出来,才压低声音说,“我在学校里捡的。”

“那你怎么联系上的他们?”

林演看了一眼江岸,窘迫急了,脸色红得能滴血,映得他的胎记越发显眼。他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晌,声音咽在喉咙里说:“我去别的学校门口小卖部留言。”

沈淮序没听清,就算听清了,他也不明白其中的流程,皱眉又问:“说什么?”

林演却不愿意再说了,他攥紧脏盆,手指都攥的发白,期期艾艾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卡,也不敢递给江岸,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江岸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我是在小卖部留言条上看到的交换信息,没想到你只有这一张,不换就算了。”

林演想说什么,但在其他四个人的视线下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嘴唇蠕动片刻,竟然要哭了。

沈淮序烦躁地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扯了一下乔澜的书包带子,示意他跟上来。

林演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拐弯前,乔澜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但能感觉到渴望的目光始终钉在他们身上,看起来很可怜。

乔澜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沈淮序没说话,在乔澜问第二遍的时候,他松开他的书包,停下脚步,说:“太软弱,在这里生存不下去。你们走吧,千万别再来了。”

乔澜看着他,不知道能摆出一个什么表情,他甚至不知道能说什么。原来玩得多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现在无话可说的样子了。

江岸站在旁边有些局促,说起来今天这一出完全是因为他,如果没有沈淮序,说不定他们还真要被抢了。他上前拍了一下沈淮序的肩:“一起吃个饭吗?今天谢了,咱们也好长时间没有……”

沈淮序打断他:“不了,消费不起。”

“不需要你付……”

“江岸,”乔澜最后看了眼沈淮序抿紧的唇角,转身大路上走,“走了。”

“哎你……老沈……”江岸左右看了一圈,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追着乔澜走了。但还没等他们俩走到红绿灯,身后忽然追上来一个人,脸上脏兮兮的,两只脚的鞋子都不一样,他的手很脏,指甲里都是污泥,拍在乔澜后背,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

沈淮序脸色很差地跟在后面,就听那人方言很重地说:“怎么走了,不换你们可以买嘛。”

说着,他把林演那张皱巴巴的卡递过来,可能是折过的缘故,卡面上有很明显的白色痕迹,基本上可以说,这张卡没有任何价值了。

沈淮序拉着那人的手臂,咬牙说:“你这是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丢什么人?他们想要我们就卖,”那人把卡片又往江岸面前递了递,“我小弟捡到的,你不嫌弃吧?”

“阎台!”

乔澜在他们俩争执的缝隙里,看到后面几步远的地方,林演正和李满站在一起。但李满似乎也不喜欢他,靠在墙上,尽量离他远点。而林演揪着衣摆,一脸紧张,眼里还蓄着泪花。

乔澜叹了口气,替江岸问:“你要多少钱?”

沈淮序猛地闭上眼睛,太难堪了,这和他被当众扒了衣服扔在人群里没什么区别,尤其现在这个被强迫勒索的人还是他最不想让看到他不堪的人。

阎台见他松口,很兴奋地把卡片直接塞到他手里,搓着手说:“你们都买多少钱就给多少就行。”

江岸说:“你这张不值钱,都成这样了。”

阎台有些急了:“怎么不值钱?卡不是给你了,一点没坏,能看!”

“不是这么玩的,”江岸捏着卡来回翻了两下,“况且我是来换卡的,也不是非要这张不可……”

“你换不就是想要!”阎台声音都大了,“我们又不是骗你钱,东西都给你了嘛!”

沈淮序在旁边冷冷地说:“你跟林演计划好把人骗到这边的吧,我说他怎么有这个脑子。”

阎台恼羞成怒地推了沈淮序一把:“你闭嘴!”

沈淮序还要再说什么,乔澜绕到他旁边扯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们俩到旁边说话。

“江岸会给钱的,你放心,”乔澜看着他脸上的疤,想摸一下,“他们是你朋友吗?”

沈淮序硬邦邦地说:“不是。”

“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次沈淮序停顿的时间有点长,直到乔澜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沈淮序才说:“没有我这样的朋友对你来说是好事。”

“那就是,”乔澜笑了一下,“脸上怎么回事?”

“打架。”

“跟刚才那个大粪吗?”

沈淮序似乎勾了一下嘴角:“嗯。”

“我们之后能来找你玩吗?”

“来这里?”沈淮序皱起眉,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认真地看着乔澜说:“不可以,你看不出来这里很危险吗?”

乔澜问:“那我们怎么见面?”

沈淮序顿了顿:“我们见面干嘛?才过了一年你就不记得我说的话了?”

“我以为……”眼看着价钱已经谈好,那个脏男孩拿着钱跑到林演身边了,乔澜没再纠缠,他对着沈淮序点点头,“好吧,再见,沈淮序。”

之后他们真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随着小人儿越长越大,心智越发成熟,每当乔澜想起那天下午,沈淮序忧伤愤懑的眼睛总会在他眼前浮现。在夜深人静的某一刻,他终于可以理解他当时那种想要转身就逃的感觉了。

如果未曾拥有过,倒是可以忍受黑暗。但如果是天使堕入地狱,心理生理上的极大落差,会摧毁一个人。

乔澜小学毕业,小舅舅正好也在这一年博士毕业,进入医院工作。齐礼宁开始频繁地出差去国外,每次回来都会给乔澜带很贵重的礼物,给他讲国外生活的趣事,最后问,宝宝想不想去国外找爸爸团圆?

乔澜每次都回答,不想。

齐礼宁偶尔会因此生气,每当这时候,乔澜就会去找小舅舅住,跟着齐霁上下班。他这样也是有私心的,齐霁上班的医院后面几条街就是那片巨大的城中村,说不定他路过时能见到沈淮序。

又一段时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初中开学前,乔澜这个暑假最后一次坐小舅舅的车从医院回家,路过城中村的时候前面堵车,一直堵到红绿灯。听说前面撞人了,一个小孩好像被当场撞死,流了一地的血,现在正在等救护车过来。

小舅舅让乔澜不要乱跑,自己下车去实施急救。乔澜本来带着耳机在打游戏,但是等的时间太长了,他无意间往外一瞥,恍惚间好像看到沈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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