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你们先前不是说进入梦境的人都会被噬魂吗?”景闲玉问:“你们不是人,为何我也没事?”
殷二不答,反而偷瞄了一眼柳争,见后者神色淡淡才道:“因为我在你身上放了灵物,是能掩去生者魂魄的。”
“什么东西?”景闲玉不记得殷二何时给过他东西,倒是想起来先前殷二对着他额头施法的事情,“是什么术法?”
“没有这种术法。”柳争像是逗弄人,“十方地不存在这种术法,有没有这种灵物我倒是不知晓。”
殷二连连点头,看了柳争又看景闲玉,把头点成了鹌鹑,“是灵物,是灵物!”
他拉过景闲玉,选中了他身上最像灵物的东西──发间的赤红簪,殷二指着道:“就是它,这红簪子!”
柳争装模作样的点头,道:“原是这个,看着就不是凡俗之物。”
景闲玉看殷二胡言乱语,就知其中大概是有不能明说的缘由,可这人偏偏选了个柳争刚送的物件,方才的胡言乱语就成了笑话。
柳争不拆穿景闲玉也不管,只道:“那如何能出这梦境?”
“不知道。”殷二摇头,“我只入过一次,等梦境完才出去。”
柳争点头,“他说的没错,若是强行出梦境,梦境就会坍塌,里面一切都会化为虚有。若是自身灵气强悍,自是无恙。”
“那不行。”景闲玉啧啧叹气,“我现在就是个凡人,一定会化为虚有。”说着又看向殷二,“你们十方地的灵会转世成人吗?”
殷二怔住了神情,柳争道:“不会,灵没有魂,是过不了轮回道的。”
景闲玉了然,也不在自身上纠结,既然出不去,当下决定先找个房间好好睡一觉。
黑瓦高墙都复上了白雪,三人沿着回廊走了片刻,终于看见了一间屋子,屋外还守着几个丫鬟。景闲玉现在见到梦境里的人就头疼,殷二却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还冲着两人招手,一脸小贼的兴奋模样。
柳争没动,他在等景闲玉做决定,景闲玉认命的叹了口气,暗暗估算起能不能跳上屋顶。他前世偷偷跟一个少年学过几招,擒贼翻墙不在话下,若是中间能有着力的点,他大概是能踩上屋顶的。
殷二等了半天不见两人有动作,才想起来景闲玉和他们不一样,这宅子建的阔气连屋顶都比别家高了不少,一个凡人大概是翻不上来的。他想着就要跳下去,却见狐裘在雪夜中翻飞,隐在夜色里,像展翅高飞的仙鹤。
景闲玉被拦腰抱起,柳争先前的咳嗽像是真的,这会抱起他也毫不费劲。脚尖踩上屋顶时没发出丁点儿声音,他在柳争怀里像是没有重量。
“还不放手?”柳争笑看他,“我虽不介意一直抱着你,也太招摇了些。”
景闲玉前一息还在思量怎么上楼,下一息就已经上了高楼,一慌张双臂就自然环住了柳争,闻言松手道谢。
“快过来看。”殷二整个人伏身瓦上,扫开积雪漏出“
景闲玉也趴了过去,他眯起一只眼睛,碗口大的洞将都飘着令人脸红的气味。
他只看了一眼,立马别开了眼,柳争看他神色异常,也蹲下往里看了一眼,随即轻轻捂住了嘴,“这是在……”
“闭嘴!”景闲玉耳根红了一片,“再看……长针眼。”
他拿起瓦片轻轻盖了回去,遮住那道烛光。
殷二像是没看够,“这就不看了?”
“不看了!”景闲玉手按在黑瓦上,不叫那丝光透出一点来,“你叫我一声二哥,就得听我的!”
柳争抿唇憋笑,殷二无奈地点点头,倏地又听见底下传来一点声音,他们福灵本就比普通人要敏感,可现在却并不是因为耳力好。
“贱人!”
屋里人大骂一声,嗓音嘶哑,还伴着重重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抽在皮肉上的闷响。
殷二默默看着景闲玉,就差把“想看”二字刻在脑门上了。
景闲玉却没时间注意殷二,他看着柳争,见柳争眨了眨眼睛,这声音两人都认得,是樊府大小姐嫁的那个老头子!
瓦片又被掀开,殷二迫不及待的先看了一眼,先前遮得严实的床幔被掀起一边,白玉般的腿上叠着一只毛发遍生壮硕的腿,随着床幔被劲风掀开,露出床上人的一只手和被甩的乱飞的腰带。
“二哥……”殷二捂着嘴,小声道:“没打起来,好像是闺房情趣。”
景闲玉红着一张脸,白眼一翻,干脆装听不见。柳争看也没看,只道:“被打成这样了也不喊叫,看来是被捂上了嘴。”
“二哥。”殷二想也不想双手拽住景闲玉的胳膊,“这次可不能再跳下去了,这府上除了你,没有活人。”
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里面人好像放弃了腰带,改换了用手,皮肉撞击皮肉的声音,更大了,简直野蛮的不像人。景闲玉恨极了,樊府大小姐就嫁了这么个死老玩意儿?
人生父母养,有些人根本配不上这两字!
殷二见景闲玉脸色越加阴沉,忙拉上柳争一块,“二哥你先别气,里面那俩儿真不是活人,你说是吧,柳争兄弟?”
柳争拍了景闲玉肩膀,安慰道:“确实不是。这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莫要太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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