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不速(2 / 2)

“这不是,”即墨枝笑一声,快意地说:“我也杀过。无非是伤些根本,要不了命。你也该懂的,三山洞主与你一样,我们并不受地火恩泽,天法永生,不死不灭才是道理。”

“不死不灭岂非逆天?”长兮说:“那为何杀了人会自伤呢?”

“这你便要去问天了。”即墨枝道。

桥松说完便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即墨枝说罢瞥了眼柳争,倏忽放下腿站了起来。

“区区反噬能将你吓成这样?”即墨枝紧盯,说:“我不信。”

柳争不作理睬,他走几步坐下来,已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即墨枝跟上前几步,叫长兮半边肩膀挡住了。

“蝼蚁罢了。”长兮背身对他,半回首,说:“你去杀便好了,人不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即墨枝见长兮侧颜平静,退后些许,说:“一刀一个,我也得砍对了人,方才解气。那群蠢货死得糊里糊涂,竟连死谁手里都不知情。”

柳争从容地说:“原来,是来求人的?”

“是啊。”即墨枝坦然,说:“奸诈耍滑嘛,你最懂。本意想着你在,来这处碰碰运气,听方才长兮所言,我更信他。

长兮靠着软枕坐主位,说:“我什么也不会。”

“你会。”即墨枝站在堂中,斩钉截铁地说:“方才你已然有所思量,抓鬼的事你来,见血的事我来,痛快些,成不成一句话!”

“不成!”

柳争第一个不乐意,他斜靠着椅,沉声说:“与我好商量,与他没得商量。”

即墨枝伸展着臂,摸到了自己的后颈,说:“还商量什么,你不行我就找他。”

长兮又没应声,他不知作何应答。不想与即墨枝牵扯太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柳争看过来的眼神太过幽怨,叫他无端有些心虚。

心虚什么?!

柳争一直没挪开目光,他像是在等长兮的答案,却又不敢在这上面耗费太久。

“找我商量啊。”柳争挪开目光,镇定地说:“你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

“求人什么态度?”即墨枝说:“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磕一个也行啊。”柳争说:“上次便说得明白,我受得起。”

即墨枝当即变了脸,哼声,“别给我摆什么臭架子!我还当得起你一声爷爷呢!”

二人没做太多争辩,柳争怕即墨枝又缠上长兮,后续谈论尽量简明扼要,只想说完快些将人赶走。岂料即墨枝离去前,临着门框又回头,意味深长地一笑。

“哦,想起来个事。”即墨枝一只脚跨进门来,对长兮说:“苏木赔我的不算,我们的账我只与你算。”

——

夜里贾陇对着空空如也的木匣大发雷霆。

“难不成长翅飞走了?!”贾陇拍桌怒声,“好端端的匣子还在,画却不见了,青天白日就能叫贼偷了个干净!”

老仆垂首立在一边,说:“这事古怪。门外守卫轮值,宝匣的锁也还被撬开,偏偏就里面的画不见了……”

“我瞧你不是老眼昏花,是糊涂了!”贾陇骤然斥责,晲了他一眼,沉声说:“我素日待在公廨,院子里的人也倦怠了……”

“老奴不敢。”老仆忙惊慌地扑跪在地。

老仆自平城起便跟在贾陇身侧,贾陇正妻于一年前因疫逝世,后贾陇被升调此地,常常忙于府衙琐事,府中行使大小事物之权便落到了他手上。

说是老仆,实则比贾陇的几个妾室要更受府上下人尊敬。

贾陇从椅子上起身,走了两步,是要扶老仆起来。老仆越发得惶恐,贾陇搀着他的手,说:“上次的刺客有眉目了么?”

“还……没有。”老仆半擡身,惴惴不安地说:“实在是无从查起,这人像是凭空冒了出来,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那夜除了老爷您……”

贾陇背着光半俯身,眸中阴晴不定。老仆要接着往下说,却听着门被人叩响。

“老爷。”守卫隔着门禀告,说:“文墨斋的掌柜来了。”

先前因着求长兮手里的画,几次三番往文墨斋递了拜帖,老仆曾特地吩咐府中下人,文墨斋来的人一律直接请进府里,不必通禀。

贾陇松开手,老仆额头又贴着了地。

老仆没有起身,亦不敢再说话。他觉着面前被挡的光亮起来,听见自家老爷进了内屋。他撑着上半身擡起头,欲膝行退出去,腿在地上磨了两步,听着里头说。

“既然办事不牢靠,就换一拨吧。”

老仆跪退到门槛处,才爬起身开门退出。

门又被重新合回。

贾陇脱衣到一半,忽觉烛火一晃,身后袭来一阵凉风。

“又见面了。”柳争这次连面都没蒙,手中短刀紧贴着贾陇的后脖颈,话音疏朗。

贾陇心中一惊,道:“又是你!”他没回头,余光斜到了墙上的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拽紧着袍子说:“不知我与阁下有什么冤什么仇?”

“别多话,依旧我问你答。”柳争握着刀,说:“玉真观修建由谁人负责?”

贾陇没立即答话,神色在烛火燃烧声中越显凝重。柳争这一问,令他越发摸不准这人心思,这人像是有备而来,却又好似哪派都不是。

柳争横过刀口,在贾陇的后颈上虚虚地擦过,滑到了颈侧。贾陇觉得抵着喉陇处的刀刃冰凉,听见柳争又说。

“答话!”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