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没多说，二人这么僵持着，她知道舒不凡也不甘心，上到大二，还剩两年说不念就不念，没有这么窝囊的事。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舒不凡妥协，把手机递给还在地上撒泼的黄丹。
黄丹二话不说接过来。
舒澄没跟她废话，开门见山，“我现在卡里有五万，留下一万我还要生活，剩下的四万给你，你拿去给舒杰买墓地，还有舒不凡的学费。”
“四万怎么够？”黄丹不理舒不凡使过来的眼色，继续说，“现在崇县最普通的墓地，都要四万五。”
得寸进尺，是黄丹的底色。
这几年赚得不少，攒了不少钱。但那些钱全都还给了段斐，现在舒澄手里只有五万。这点，她没骗黄丹。
舒澄忍着不适，“我不可能把所有钱都给你，这四万你爱要不要。”
说着要挂。
黄丹忙说，“四万就四万，家里现在没钱，钱都赔出去了，舒不凡上学还要钱。”
“舒不凡的学费，我下个月会打过来。”
“没有你微信，你怎么打？”
“银行卡号给我。”
“给不了，家里还欠着银行钱，你这笔钱刚打过去就得被划走。”
微信重新加上。
黄丹满意了，觉得生活又有了来源，命令起来：“每个月打五千。”
舒澄笑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养你吧？我话说在前面，只负责舒不凡的学费和住宿费，生活费我每个月只给五百，剩下的不管够不够，他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兼职？”
“而且，宜宁商学院的食堂也很便宜，一个月一百都够花了吧。”当年黄丹的话，她现在原封不动还给她。
“等他大学毕业，我一分钱也不会再拿，这点你搞清楚。”
美梦破灭，黄丹惦记着还没入账的四万，脏话在嘴边打转，“我是你妈！我生了你！你现在能赚钱了养我不是应该的吗？不管怎么说我可给了你一半染色体！”
舒澄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染色体这三个字，但她知道黄丹这种人，肯定觉得加了微信以后又可以得寸进尺，拿捏自己，所以对她绝不能客气，更不能嘴下留情。
“那等你死了，我也给你在崇县买块墓地。”
没做停留，挂断。
像之前黄丹一直那样。
后来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除了舒不凡的学费和住宿费，每个月她会在微信上给舒不凡打五百块钱，他有时候要，有时候不要，不管要不要，舒澄雷打不动每个月1号都会转账。
至于黄丹的微信，担心她收了钱不给舒不凡，借此做文章，后来索性只跟舒不凡联系，没再跟她说过话。
反倒是黄丹这一年，总时不时出来找点存在感。
舒澄权当看戏，看她偶尔扮演温情的母亲，偶尔卖惨，偶尔恼羞成怒发疯发来长篇大论，一条语音都没点开过。
她考虑过删掉黄丹，但她觉得，这样对她视若无睹的态度，更让她难受。
就这么一直放着了。
黄丹的语音电话，她没接。
但一早的清梦和好心情全被打扰，她把黄丹设置成免打扰，看着她发来彤彤结婚的消息，短暂地陷入沉默。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舒子彤曾帮过她一个大忙，也是后来她通过舒不凡的嘴才知道。
当年黄丹知道她出国后，曾跟舒杰到学校大闹一通，那时正赶着舒子彤在宜宁一个高中当教官训练方队，是他跑过去将黄丹和舒杰劝走的。
如果不是他，后面黄丹和舒杰会闹出什么事，还不一定。
思及此，舒澄找到舒不凡，问他关于舒子彤结婚的事情。
舒不凡回得快，【是有这回事。】
【下下周的周末，就在宜宁。】
【你要来？】
对方的状态停在正在输入中良久，舒澄知道他想说什么。
舒杰出殡时她都没去，现在舒子彤结婚而已，她就要来，这种行为在崇县那些人眼里，指不定要变成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好吧，原本也挺大逆不道。
舒澄：【不一定。】
不屈不凡：【你是不是回国了？】
这事舒澄本没打算瞒着，却也惊讶舒不凡怎么知道，她这么问。没一会儿舒不凡回：【你微信步数跟我们一样了。】
【以前都是后半夜开始涨。】
这小子在这种事情上面还挺聪明的。
不屈不凡：【你要不关一下状态吧，妈她挺……关注你的。】
舒澄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被黄丹知道，一定会来宜宁掘地三尺也要把自己找出来。
可找出来又怎样呢？平心而论，她不怕黄丹纠缠，不然不会一直留着她微信容忍她隔三差五发癫。
舒澄：【不必。】
不屈不凡：【随便你。不过你要是来婚礼，妈肯定不会放过你。】
是这个理。
关掉手机，舒澄思索要怎么才能避免这种麻烦。
…
见过意享，就是周末。
趁着休息，舒澄通过叶从容的介绍，联系上了一家慈善机构，叶从容说这家机构虽然刚成立不久，但老板很靠谱，她爸妈通过这个机构资助了两名高中生，基本上很省事，不需要资助人多操心。
这样一来，舒澄把跟李则对接的工作全权交给了新机构，她只需要负责每个月打钱就可以。
段斐电话打过来时，舒澄正在跟叶从容一起吃晚餐。
她接起，“斐子。”
段斐声音里有点急，“澄子，你在宜宁对吧？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弟，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今早跟我说发烧40度，我有点担心他死了。”
“……”
叶从容听见了，双手抱拳，“姐姐小嘴跟淬了毒似的。”
“没开玩笑。”段斐语气里语气里的焦急不似作假，“我从中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他了，我爸妈都没时间，真怕他出点什么事。”
舒澄：“你先别担心，你弟在学校吗？要不联系一下室友看看。”
段斐：“他不住校，在校外自己买了一个房子。”
“你能帮我去他家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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