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佟四负责跑腿找大夫和买吃食, 李顺文则是留在家里，照看孙兰莺。
如果没有李顺文看着她，她不吃不喝, 就守在床前，每日拿着那块xue位图看，短短两天，便已经学会了。
“哎哎，小娘子！”
眼见着孙兰莺拿着银针往身上扎，吓的李顺文赶紧扑过来阻拦。“小娘子, 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怕xue位找不准。”她声音低低的没放弃去扎，李顺文皱着眉头继续拦。
“小娘子，你没病怎么扎？我来, 我给凌郎君针灸。”
孙兰莺摇头不肯, 最后还是她自己给凌六郎扎了xue位。颤颤巍巍的不敢下手，最后咬着牙扎下去, 祈祷他快点醒过来。
下午佟四又出去了，外面百姓们闹翻了天, 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已经下令不许再放流民入城。
这也导致围在城外的流民叫苦连天, 还发生了不少恶意抢夺食物事件, 最后闹到大打出手，官府不得不介入，在城外设了施粥棚子, 这才将众多流民安抚下来。
城内的河水依旧处在高位, 河水浑浊完全不能洗衣做饭, 百姓们只得自己找地方挑水用。
佟四也叹气，自己只是个小人物, 无法帮任何人。
晚上回来时候，佟四带回来一个噩耗。
“死了？当真是他？”
“是，我去看了，就是那个叫杨荣的。”佟四顿了顿继续道：“死在了城外，估摸着是被哪伙流民抢了然后杀人灭口扔到河里。”
佟四和李顺文说话，屋里的孙兰莺没什么反应，因为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双手轻轻给凌六郎按摩胳膊，低声同他说话，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一般。
她捏到胳膊的时候，余光瞥见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孙兰莺心下一喜，回头大喊：“佟四，六郎手指动了。”
佟四和李顺文齐齐看过来。
“六郎？”佟四出声喊人，孙兰莺意识到什么迅速转回头，正好对上如墨般的眼眸。
“六郎！”
她朝着人扑过来，明明是在笑，可扑簌簌的掉眼泪，落在凌六郎的手背上，他却没动。
“六郎？”
睁眼的凌六郎既不动也不说话，佟四他们围了过来，片刻之后明白了，凌六郎只是能睁开眼睛。
“也好，也好。”孙兰莺自说自话，“人家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能醒来睁开眼就是好事，慢慢来，或许明日就能起身了。”
她侧过身抹眼泪，不想叫他瞧见。
……
凌六郎时睡时醒，看样子身体还没恢复。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动，但这是希望，有希望孙兰莺就有动力。
晚上想起来问佟四。
“我记得白日里你说杨荣，杨荣怎么了？”
“他被人扔到河里淹死了，身上的东西也没了，估摸着是被流民所害。”
杨荣留下一封告别信离开，却在城外死了。
虽然一切都是有理有据，但孙兰莺觉得哪里怪怪的。正逢凌六郎醒来，孙兰莺看见他眼睛眨了几下。
“六郎这是要说什么？”佟四问。
孙兰莺心念一动，俯身靠近，问他：“六郎觉得杨荣的死蹊跷？是的话眨两次，不是眨三次。”
凌六郎眨了两次。
佟四目瞪口呆，他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兴许就是那个杨荣见凌六郎病了无法保护他，所以着急跑路，至于后来的死亡，很有可能就是意外。
孙兰莺正色道：“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陈大人。”
“大理寺的陈大人？”佟四点头，“好，我去说。”
天色晚了，又不知道陈大人家住在何处，只能明日一早去大理寺。
翌日还不等他去，大理寺的人来了。
“凌云亦如何了？”进门是章文先说话，大嗓门屋里都能听见。
孙兰莺赶忙迎了出来，将杨荣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完，那章文皱眉：“可小娘子又是如何断定杨荣被人蓄意谋杀？”
“我有证据。”
孙兰莺说着，从屋里拿出来一个木匣，里面是一封信。
她取出后道：“实不相瞒，民女自幼嗅觉过人，能闻到寻常人忽略或者闻不到的气味。这封信上留下的气味与杨荣身上的味道大相径庭，因此可以断定，这封信要么经过他人手，要么就与杨荣没关系，是旁人代笔。”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可以推断杨荣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人带走。
陈大人面色严肃，接过信后闻了闻，除了墨的味道，他并没有嗅到其他气味。
佟四怕他们不信，立刻出来作证，陈大人一脸的将信将疑，收好信后道：“我进去看看凌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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