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太多名字,但我必须告诉诸位,”斯蒂芬斯继续说道,“我们的政府工作人员每天处理阵亡通知书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一边在自己的工位上默默流泪,一边继续工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直到现在,我们攻下了华盛顿特区,但是林肯政府依然丝毫没有和我们谈判的意思。”他的声调陡然提高,“诸位知道为什么吗?”
会场一片寂静。斯蒂芬斯没等人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他们知道,时间站在他们那边。工业产值,他们是我们的四倍;人口比例,他们是我们的三倍;海军数量,更是我们的四十五倍。现在战场上,他们的军队规模至少是我们的二点五倍!”
“我们的一个士兵要对付两到三个敌人,我们的港口被封锁,大量棉花积压。新兵往往连像样的训练都来不及进行,拿到武器就被匆匆送上战场。”
随着副总统兼议会议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斯蒂芬斯一骨碌说出真相来,议会大厅的声音沉默着。
“让我说得更明白些,”斯蒂芬斯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罗伯特·李将军已经亲自告诉我,他急需补充兵力,需要更多的火炮,更多的步枪。我们的士兵每天都在承受敌人五倍于己的炮火轰击。”
“那这些问题是政府应该改变的。”一位身着深色礼服的中年议员打破沉默。
“您说得对,”斯蒂芬斯点头认可,“这确实是政府要努力改变的。但问题在于,我们没有足够的工业基础来生产武器装备,我们的人口天然少于北方。”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唯一的希望在于欧洲的援助。但为什么英国、奥地利帝国只愿意偷偷摸摸地给我们一点装备,而不敢公开支持我们?”
“就是因为奴隶制。我不想在这里讨论奴隶制是否符合正义,我自己家里就有十二名奴隶。但事实是,欧洲早已废除了奴隶制,就连俄罗斯帝国也已经宣布解放农奴。在他们眼中,奴隶制就是一种落后、不人道的制度。”
一些议员大致上心里面都明白这个法案的真正推动者是谁了。
“我要明确地告诉诸位,接受这个法案就是在拯救我们的士兵,拯救我们的国家!”
副总统兼议会议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斯蒂芬斯最后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我不能让我们士兵和公民的牺牲白费,如果战争输了,我们之前付出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沉默在大厅中蔓延了几分钟,斯蒂芬斯最后轻声说道:“投票吧。“
经过三个小时的投票和计票,结果终于出炉:256票支持,73票反对,10票弃权。
法案通过了。
“谢谢大家,你们拯救了联盟国。”
....
历史上林肯政府的《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是在1862年9月22日颁布的,不得不说,这份宣言起到了打击南方邦联,拉拢中立民众和黑人的效果。
许多黑人奴隶开始逃亡,联邦政府将有意参军的黑人们组建成黑人军团,而在欧洲,原本打算承认南方邦联的英国政府,在面对国内民众对奴隶制度的强烈抵制后,只得暗中援助,不敢公开表态。
里士满郊区的一座小型庄园,年纪大概61岁的老霍科德站在庄园主楼的橡木门廊前,召集了家中十三名奴隶。他们有的是田间劳作的壮年男子,有的是负责家务的妇女,甚至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些人中,大多数都在这个庄园里度过了大半生。
看着这些人,他自认为对这些奴隶是很好的,至少没有像隔壁罗伯特·威特曼那样几乎天天让自己家的女性奴隶天天光着身子,恣意妄为,用各种方式凌辱女奴隶取乐。
人肯定是分为好人和坏人,而奴隶就意味着服从,的确有很多像老霍科德这种可能对奴隶比较不错的人,但是也有许多残酷压榨奴隶的奴隶主。
“理查,你读读这份文件。”老霍科德递过一张已经有些发皱的纸张,让自己身旁跟着自己三十多年的一个黑人宣读起来。
“....”
越听,这些奴隶们开始思考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有的年轻的奴隶大概听懂了,却在小声地嘀咕着,“我们没钱啊?”
“主人,读完了。”
“嗯。”老霍科德压了压棕色的牛仔帽帽檐,开口说道:“这份文件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获得自由,但需要支付赎金。如果没有钱,就要继续为主人工作十年来偿还。”
老霍科德打断了声音有些大的讨论声,大声地说道:“我自认为是一个良善的人,我一直遵从神的教诲,我也一直认为我对你们不错。”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赎金,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
奴隶们又开始喧闹起来,一个卷发,穿着棕色衣服的奴隶开口问道:“主人,我们。您的意思是要赶我们走吗?”
“不要啊,主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女仆奴隶颤巍巍的开口。
老霍科德看着这群朝夕相处的人们,他们的忧虑和恐惧都写在脸上。外面的世界正处于战争之中,对于从未离开过庄园的他们来说,自由反而成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按照法案,你们自由了。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找份工作?对了,这次一定要签署正式的用工合同,别再上当受骗了。或者去参军,又或是环游各地......”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仿佛在自言自语,“总之,从今天起,没有人能再限制你们了。”
老霍科德突然挺直了背脊:“我决定去参军。”看到跟前不远的一名奴隶那张写满惊讶的黝黑面孔,他不禁莞尔,“别笑,布劳恩。我知道我头发白了,但年轻时我可是方圆百里最快的快枪手。”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我的三个儿子都在西部战线。这把老骨头,也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所以......这里基本没什么事情要你们做的了,你们都可以离开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晚风轻轻拂过木棉树的沙沙声。良久,管家托马斯向前迈了一步,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恳切的神情:“先生,我在这庄园已经待了三十七个年头。如果您不介意,我想继续照看这里。您的牧场可还有十几头奶牛等着挤奶呢。”
“我也愿意留下。”厨娘玛莎擦了擦眼睛说,“我的手艺您都知道的。”
院子里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一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约翰,和身边的几个同伴交换了眼神,鼓起勇气说道:“先生,如果您要参军,我们也想跟您去。军队若是愿意收下我们,正好可以照顾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时,中年黑人杰克挽着他的妻子萨姆走上前来,深深鞠了一躬:“先生,很抱歉,我和萨姆打算去伊丽莎白镇开家面包店。这些年承蒙您开恩,让我们能存下一些钱......”他的声音里充满感激,“您的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最终,十六个人选择留下或跟随老霍科德参军,只有三个人决定离开,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嗯。”老霍科德点点头:“留下的人,我会付给你们合理的工资。至于要走的,”他转身进屋,拿出一个铁盒,“这是一些盘缠,足够你们到达下一个城镇。”
夜色渐深,庄园里的人们收拾着各自的行装。有人满怀欢喜,有人忐忑不安;有人憧憬未来,有人迷茫犹豫。但从这一天起,每个人都将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老霍科德离开前,让律师起草了正式的雇佣合同,同时也给了要走的三个人一份合同,絮絮叨叨的叮嘱他们,一定要看好了合同,你们也没钱请律师,千万不要被坑了。
如果说老霍科德这里还算和善的解决了奴隶问题,经过政府的一些人员的宣告,大部分奴隶主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还有的奴隶主不需要政府的补贴赔偿,毕竟他们家大业大。
有的奴隶主则是趁机让奴隶们迷迷糊糊地签了二十年的长合同,成为了类似于包身工的人。
还有的极端一些的奴隶主,非常愤怒,当着政府人员的面打骂自己的奴隶,而工作人员只是耸耸肩,警告几句就离开了,他们的思想也没转变过来,应该说大部分人的思想一时半会是无法从黑人是奴隶变成平等人转变过来。
罗伯特·威特曼这个知名的残忍奴隶主则是吊着三位黑人奴隶鞭打起来,又与三位身材很好的黑人女奴隶同房,这是他的习惯,可不会为了政府的一纸公文就改变,而他的奴隶们在他的淫威下,也依旧颤颤巍巍的屈服着,大概过一段时间等有人率先回过神来,也许罗伯特·威特曼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一点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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