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轻轻抚平自己的领结，继续劝说道：“我们可以向俄国施压，当然，具体的措辞我们可以另外商量。而且，这对普鲁士跟奥地利都是有利的，事实上，波兰议会王国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缓冲国一样。“
“难道你们不认为俄国将波兰议会王国吃干抹净之后，向欧洲腹地深入的太多了吗？”
这番话让会议室里的空气一时凝滞。俾斯麦的眼睛微微眯起，吸了一口雪茄后慢慢吐出烟雾，普鲁士现在算是一个大国了，两个大国之间的接壤的确会产生很多矛盾，而且，波兰裔在普鲁士内部也有一定的力量，柏林方面在犹豫着是支持沙皇坚决扑灭这场起义，进一步削弱波兰民族独立运动，还是反对沙皇，追随英法一边。
卡尔·费迪南大公则是无所谓地说道：“这个问题，对奥地利来说不是个问题，我们两国一直以来都是友好关系，我们相信俄国对奥地利没有威胁。”
俄国跟奥地利接壤的地方可太多了，也不差这一块了，弗朗茨当初跟俄国瓜分多瑙河两公国的时候不是按照公国领域瓜分，而是尽可能地按照山脉、河流这些明确的地界，而且这也有利于防守。
英国外交特使哈蒙德跟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对视一眼，仿佛在心灵交流一般。
“波兰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英国外交特使哈蒙德笑了笑，“要不然我们先把另一个比较容易解决的问题给解决了。”
卡尔·费迪南大公又喝了一口红茶，慢悠悠地开口：“您是指丹麦问题吧。”
“我不得不讲，丹麦问题实际上也不是个问题，他们明显的违背了《伦敦议定书》。”
关于丹麦这次民族主义浪潮汹涌澎湃直接推动宪法石勒苏益格荷尔施泰因成为丹麦国土的一部分，实际上这也令英法感到不满。
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从底下的文件翻找出来，戴上眼镜，看了一下，“我们知道，这次肯定是丹麦人的错。本来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九世陛下是完全不同意这个所谓的新宪法的，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这位国王最终同意签署新宪法。”
“他太软弱了。”奥地利卡尔·费迪南大公不屑地说道：“他完全不如上一任弗雷德里克七世国王。”
说完之后，他就发现俾斯麦先生的脸色有点黑了，意识到这个错误，奥地利之前还是德意志邦联的主席，说起来第一次石勒苏益格战争就是德意志邦联对丹麦王国的战争。
他补充道：“我们不得不教训一下丹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家了，他违反《伦敦议定书》也是在打诸位签字国的脸。”
“就是这个问题。”英国外交特使哈蒙德双手交叉，眼睛盯着普鲁士的俾斯麦，“我想教训也不至于通过军队这种手段吧。根据我方情报，贵国已在普丹边境集结了近四万兵力？”
俾斯麦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普鲁士的特使知道军队调动的事情泄露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他在心中暗自记下，回柏林后一定要让威廉国王彻查这个内鬼。极有可能是军部一些反对军改的保守派将军。
他狠狠地抽了口雪茄，“我国的事情不需要他国来干涉。就像我们没有干涉美国内战一样。”
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眼睛微眯：“俾斯麦先生，军事行动将引发全欧洲动荡。我建议先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丹麦问题。“
“尊敬的先生们，“俾斯麦站起身，声音如雷，“普鲁士不会退让。石勒苏益格荷尔施泰因是德意志民族的领土，丹麦的侵占不可容忍。如果外交失败，普鲁士将不惜一战！“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会议桌上的茶杯叮当作响，西班牙特使亚历山大·蒙的咖啡杯倾倒，溅到了他花了大价钱买的丝质马甲上。
“哎呀，请您坐下。俾斯麦先生。”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不得不起身拉俾斯麦坐下，然后又让侍从帮西班牙特使亚历山大·蒙擦拭一下衣服，刚才俾斯麦的大声显然惊到了已经在想中午吃啥的西班牙特使先生。
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等俾斯麦坐下后，继续用他那擅长调和的外交腔调说道：“请奥地利和普鲁士稍微耐心等待，我国会联合英国向丹麦政府施压，要求他们撤回新宪法中侵犯两公国权益的条款。我相信丹麦会听取我们的建议。“
英国外交特使哈蒙德缓缓点头，“正是如此。如果我们的外交努力失败，到时再考虑其他可能。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也对两公国问题表示关切，但她希望和平解决。“
法国外交大臣吕伊斯又瞅了一眼钟表，“时间过得真快，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先吃个午饭，顺别让亚历山大先生有事情去换身衣服。”
“嗯...”
...
晚上的大会，大概是一些小国的发言时间，大家伙抨击抨击俄国的不义，这倒是真的，首先是俄国人一次次削弱波兰的自治权，再就是他们是真的杀人呀，一批批的嫌疑犯被送到西伯利亚修铁路去了，还有一批批被枪决，立陶宛那么个小地方都死了几千个人了。
而且波兰起义刚开始还允许记者进入，后面所有记者就都被理送出境了。不过骂俄国也算是政治正确了。
不过奥地利的卡尔·费迪南大公在跟教皇国驻法国宗座使节弗拉维奥·基吉聊了聊意大利问题的时候，他注意到普鲁士的俾斯麦叼着个雪茄出去了，可能是烟瘾犯了吧。
紧接着是英国特使，卡尔·费迪南大公低声说道：“呵，有意思。普鲁士也许会跟英法合作。不过，英法会出什么价格?”
弗拉维奥·基吉则是疑惑的问道：“大公阁下，什么价格？”
他没听清。
卡尔·费迪南大公瞎扯道：“奥，刚才我想到了我国的洛伦茨步枪，这枪可是个好东西啊，经久战场考验，您要不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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