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年末,就在欧洲大陆上正在紧张的可能爆发的欧洲大战的时候,遥远的非洲则较为和平。
这种和平是相对而言的,没有大的战争,至于小的冲突可太多了,奥地利人跟葡萄牙人之间为了几块领地的纠纷就能死几个人。
一位奥地利驻几内亚湾领事在他的日记中记录道:“今日再有三名我方巡逻士兵遭遇伏击身亡,法国人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声称是当地布埃部落所为。然而布埃族酋长阿德韦前几日刚与法军指挥官共进晚餐,此事蹊跷,不言自明。“
这种隐秘的代理人战争在殖民非洲很常见,欧洲列强借助当地部落之手清除竞争对手,同时避免在欧洲外交场合的直接冲突。
在错综复杂的几内亚湾地区,每天能死几十号人非常正常,不是暗中打黑枪就是官方报告声称被“土著袭击”。一位英国传教士讽刺地评论道:“天知道这些所谓的'野蛮土著'哪来的胆子敢袭击装备精良的欧洲人,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如何能获得欧洲制造的老式步枪和弹药。很容易就想到背后有人支持——通常是另一个欧洲国家的代理人。”
不过非洲,天高皇帝远,殖民地的日常治理几乎完全依靠当地总督或领事的自由裁量。
维也纳、伦敦或巴黎发出的指令需要数周甚至数月时间才能抵达殖民地,而殖民地的情报和请求也需要同样漫长的时间才能返回欧洲——即使在有线电报时代来临的1860年代,这项革命性技术也尚未延伸至非洲内陆深处,真等首都做决定,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而奥属东非是欧洲殖民者中开辟的比较大的一块殖民地了,理论上圈占的土地是超过130万平方公里,总督索登·冯·梅尔泽男爵是个非常有进取心的人,他有着非凡的政治才干和商业远见。
索登总督是个充满活力且极具远见的管理者。他的日程安排繁忙到令人咋舌:清晨四点起床,先在他那装饰着奥地利双头鹰旗帜的总督府中处理紧急公文;六点开始会见各地区专员;八点视察新开辟的种植园;午后巡查港口和移民接待中心;黄昏时分会见当地酋长和商业代表;深夜还亲自撰写详尽的殖民发展计划。他的助手开玩笑说:“总督每周工作八天,因为他把周日也分成了两天使用。“
除了监督人们开辟棉花、橡胶(从巴西南美那边偷了几万颗橡胶树种子)、咖啡等种植园之外,就是索登总督忙于吸引移民,这个大殖民地也有从欧洲本土淘汰下来的28艘蒸汽动力船只,当然都不是铁甲舰。
利用美国内战的机会,他拼命地从美国那边招募移民,而奥地利现在是两头帮,双方都不太想得罪奥地利人,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且美国宪法并没有禁止美国公民移民到其他国家。美国公民一直拥有离开美国并在其他国家定居的权利,这被视为个人自由的一部分。
索登总督迅速在纽约、波士顿、新奥尔良和芝加哥设立了奥地利移民办事处,派遣会说流利英语的官员积极招募不愿参与内战的美国公民。这些办事处的墙上贴满了描绘东非美丽风光和富饶土地的彩色海报,宣传册则强调“和平繁荣的新天地”和“不受内战困扰的自由生活”。
就这么通过搞美国,加上奥地利本土的移民和一些来自遥远亚洲的兰芳共和国的劳工,大体上1863年底的奥属东非有了大概60多万移民,这相比于1862年增长了一倍多。
这一数字在1863年的殖民地世界中几乎是难以想象的——相比之下,法国在阿尔及利亚苦心经营多年的移民计划才吸引了不到25万法国人,而葡萄牙在与奥属东非接壤的莫桑比克殖民地,欧洲人口仅有数千人,主要集中在马普托等沿海贸易港口。
如果弗朗茨能够弄到各国移民人数的话,他会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除了移民美洲的持续热潮外,欧洲人对非洲和亚洲殖民地的兴趣普遍低迷。
这也就导致了各国的非洲殖民地控制力度不高,他们的人口太少了,可能是当地土著的几千分之一。
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殖民计划虽被视为法国殖民史上最成功的案例,但截至1863年,法国移民仅占阿尔及利亚总人口的7%左右。
英国在南非的开普殖民地,欧洲移民比例略高,约占总人口的20%,但绝对数量仍然有限。葡萄牙在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的存在则几乎纯粹是象征性的,欧洲人主要集中在几个沿海城市,很少深入内陆。
这一情况要到19世纪70年代末期,特别是1878年柏林会议后才开始改变。普法战争的结束和欧洲新政治格局的形成促使欧洲列强将注意力转向海外扩张,开始了所谓的“争夺非洲”时代。然而,即使在历史上那个加速殖民的时期,大多数欧洲国家的非洲移民数量也远远比不上1863年奥属东非已经实现的规模。
中美洲地区,也就是巴拿马殖民地也是奥地利经营的重点,大概现在至少有8万奥地利本土人口在那边,加上驻军,短时间内是可以防守得了任何当地国家例如格拉纳丁联邦的进攻。
好吧,格拉纳丁联邦也没能力复仇了,到1863年中期,在奥地利的“斡旋“下,格拉纳丁联邦(大哥伦比亚地区)实际上已经分裂为保守派控制的安蒂奥基亚、考卡和库迪纳马卡地区与自由派控制的桑坦德尔、博亚卡和托利马地区。短时间内,他们是无力再进行军事行动了。
当地的巴拿马总督还想朝着哥斯达黎加共和国扩张,不过迫于兵力和当地政治问题暂时算了。他其实还有个任务,巴拿马的“奥地利化”。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大力吸引奥地利本土移民;另一方面则鼓励本地原住民向其他地区迁移,从而改变该地区的人口结构和文化特征。
为实现第二个目标,布鲁克制定了一项“人口转移计划”。根据这一计划,愿意离开巴拿马的本地居民可以获得前往奥地利其他殖民地的免费通行证和可观的安置补贴。最诱人的是,每个家庭可以在目的地获得高达50公顷的土地所有权——一个对大多数普通巴拿马人来说难以想象的财富。
到1863年底,这一计划已经吸引了约2万名巴拿马本地居民(原巴拿马有15万居民)选择移居奥地利的其他殖民地。其中大部分选择了已经有较好基础设施的东非,一些则前往东南亚的奥属殖民地。
剩下大概就要等奥地利本土慢慢向这边移民了,巴拿马殖民地的任务稳定比扩张更重要一些,弗朗茨需要一个完全属于奥地利的中美洲殖民地,同化政策正在进行中。
扯远了,回到奥属东非,总督索登·冯·梅尔泽男爵干的很不错,欧洲移民增加的很多,本地的土著人口则是通过桑给巴尔和马达加斯加王国进行劳务输出,减少了不少。
索登·冯·梅尔泽男爵是个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的贵族,弗朗茨也很满意他的表现,大概1864年维也纳世博会召开的时候就需要索登男爵回帝国本土一趟,回去干嘛,无非就是授勋进爵。
一想到可能要升为子爵,索登男爵的脸就忍不住乐呵起来,批起文件来都更有力了。
“总督阁下?总督阁下?”他的秘书不得不出声提醒到有些愣住了的总督索登男爵,然后用手指提醒道:“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的文件。”
梅尔泽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哦哦,感谢提醒,我确实走神了。”他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内容。
“总督阁下,我看您昨晚上九点多了还没有睡觉,这可不行哦,有害于身体健康。”秘书霍夫曼一边说,一边端过来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放在总督的桌上。
“谢谢。”梅尔泽感激地接过咖啡,啜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仿佛在品味这一刻的宁静。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赞赏:“这个咖啡味道很好啊。”
“是康斯拉种植园的咖啡豆。”霍夫曼自豪地解释道,“就是上个月您视察过的那家汉诺威人经营的种植园。他们采用了帝国本土推荐的新种植方法,效果似乎非常好。”
“可以,我相信这个是可以在欧洲大陆上打开市场的。”索登男爵又喝了一小口咖啡,把咖啡杯放下,认真地看起关于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的相关文件。
维也纳政府非常看重这两块南非的土地,因为现在靠近这两块地的奥属南非殖民地刚刚建立,十分弱小,因此事务分到了他这个奥属东非总督的头上。
索登男爵念着文件,笑了起来,“刚刚当选为德兰士瓦共和国总统的威廉·冯·伦斯堡先生拒绝了我们购买德兰士瓦共和国的请求,有意思。”
“他们内战还没有结束,总督阁下。”霍夫曼秘书补充道:“根据我们的消息,扬·维尔容领导的突击队还在跟保罗·克鲁格的正规军周旋,但我不认为他一个语言学家能打败这位军人。”
“e”索登男爵眯起眼睛思索起来,因为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的人口很少,大概只有五万到六万人,军队规模也不大,所以他就想到了购买的法子,一万英镑贿赂这些所谓的领导人是足够的,但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有骨气。
“总督阁下,”霍夫曼拿出一本精细记录的笔记本,翻开标有“军事评估“的部分,“我们的部队很难参与到这次内战。那里离我们较大的城市太远了,道路状况极差——多是泥泞的牛车道,雨季几乎无法通行。
我们当时送给扬·维尔容的物资运输也十分困难,路上耗费了大概一半多才到达目的地。马匹死伤严重,非常幸运我们没有爆发疟疾等疾病,要不然可能要全军覆没。”他顿了顿,抬起头来,“当然,如果您真的想要强行干预的话,组建一支三千多人规模的远征队在技术上是可行的,就是耗费资金会很多——至少需要十万弗洛林,还不包括可能的伤亡补偿。”
“我们不是一直在支持蒂努斯·韦瑟尔·普里托里乌斯这个人,他怎么说?他不是承诺过会考虑让帝国成为'保护国'的吗?”
“这个人很油滑,只愿意跟我们签署什么同盟条约或者友好贸易条约,不愿意干这种事情。”
“扬·维尔容呢?”
“这个不好说,我们的人大致上忽略了这个人,他倒是是个南非通,很擅长跟茨瓦纳等非洲部落的联系,还会说土著语。”
“先不急,继续给扬·维尔容的突击队输送物资,旁敲侧击一下他对帝国保护的态度。另外,我们通往南非的路要开始修建了,铁路直接用土著劳工,死多少都无所谓。我们需要一条可靠的补给线,否则任何军事行动都是空中楼阁。”
“总督阁下,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两个土著势力,”霍夫曼打开一张详细的地图,铺在橡木桌上,用黄铜镇纸固定四角,“马拉维王国和大津巴布韦地区的恩德贝莱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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