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嘶哑,补全未尽之言:“这五年他躲您像躲瘟疫,哪怕利益再大也从来不和S集团合作——您真要赌他清醒后的反应?”
靳勉目光钉死在江凛勒在裴砚忱腰间的泛白指节,声音压进纽约黄昏的褶皱里——窗外帝国大厦的霓虹漫过百叶窗,在裴砚忱苍白的眼皮上投下跳动的蓝影。
“江总!”
破旧出租屋的幽暗光线下,靳勉再次向前半步,皮鞋尖停在距离床沿三寸处,“麻醉剂是能困住裴总四小时……可是它捆不住人的心。”
他垂手而立,袖口纹丝不动地贴着裤缝,目光却刺向江凛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您当年用假身份骗他一次,他逃了五年……”
哐当——
哈德逊河的风突然撞开半扇窗,将裴砚忱散落的发丝吹上江凛染血的虎口,靳勉的声音在风里骤然变轻:“若现在再用强迫留他第二次……”
他躬身逼近,额发阴影吞没所有表情,唯有字句如淬毒钢钉凿进地板裂缝:“您亲手浇灌的恨,会把他变成再也捕不到的风。”
夕阳的余光爬上他绷紧的下颌,那句“您还嫌他恨得不够透?”的尾音尚未散尽——
砰!
他手肘猛击床头矮柜,抽屉滑轨发出濒死般的尖啸。
霉斑密布的半盒戒烟糖应声暴露在昏光里,透明糖纸裹着板结的橙黄色块,犹如陈列在考古现场的微型殉葬品。
“是,您喜欢他,所以保留所有他存在的痕迹,甚至这盒腐烂的糖——但您有没有想过若这‘糖’强行塞进他嘴里……”
他指尖捏碎一块硬化糖块,齑粉簌簌落下,“只会彻底诛杀你们最后的情分。”
手机震动打断死寂,靳勉瞥过董事会的催婚消息,突然将屏幕转向江凛:“集团董事会在董事长的授意下和容家签了合作。”
蓝光映亮江凛骤然收缩的瞳孔,催婚消息在他眼里炸开冰碴——屏幕赫然是集团公函:「江容联姻协议已签署,双方持股置换将于本月交割」。
江凛指骨暴凸,指甲在屏幕上刮出刺耳锐响。
电子冷光将他侧脸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下颌线绷如将断的弦,喉结痉挛般滚动数下,最终化为喉间一声压抑的闷哼。
靳勉趁机扣住他颤抖的手腕,声音压着焦灼:“江总,放了裴总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联姻——别让偏执占据了您的理智!”
“呵——”
江凛却突然嗤笑出声。
那笑声像锈铁片刮过玻璃,震得满室尘埃簌簌飞散,目光掠过裴砚忱昏迷中苍白的唇,最终钉在窗外沉坠的暮色上 :“当年江震霆被车撞成植物人……”
齿尖碾碎未尽之言,字句裹着血腥气迸溅而出:“你说……为什么偏偏有人送他去医院?”
“江总!”
靳勉呼吸骤停,惊觉那截深陷掌心的指甲已剐开皮肉,血珠顺着江凛腕骨滚落,在他袖口绽开暗红毒蕈——这是疯魔的前兆!
可对方却不以为然,骤然抬眸打断,眼底淬毒的恨意刺向虚空:“他这样的人——早该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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