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太监骑着快马,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手里捧着装着黄金和锦缎的箱子,箱子上还盖着皇家的印玺。
顾北接过太监递来的圣旨,展开一看,上面全是些冠冕堂皇的安抚话,字里行间只字不提归还镇北军兵权,更不提为三万阵亡将士平反,甚至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他冷笑一声,将圣旨扔在桌上,圣旨的纸页在风中翻动,像是在嘲笑这份虚伪的赏赐。
顾北对着身后的苏瑾说:
“把这些黄金、锦缎全部分给流民和士兵,每人都有份!”
“告诉大家,这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跟着我守北疆、打漠北人换来的!”
苏瑾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劝道:
“王爷,这是陛下的赏赐,您多少留些吧。”
“您平日里省吃俭用,连件新衣裳都舍不得做,这些黄金和锦缎,也好改善一下您的生活。”
顾北摇头,目光望向忠魂碑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沉痛,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我不要赵珩的赏。”
“这些黄金、锦缎,换不回三万弟兄的命,也换不回他们应得的公道。”
“他们本该在长安享受荣华富贵,却因为四大家族的算计,死在北疆的冻土下,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而是赵珩给弟兄们一个说法,给北疆百姓一个说法!”
他走到寨门前,看着流民和士兵们排队领赏赐。
李大娘捧着锦缎,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她小心翼翼地摸着锦缎的质地,嘴里念叨着:
“这料子真软,能给我那小孙子做件新衣裳,让他过年时穿得漂漂亮亮的!”
张老三拿着黄金,手指在黄金上轻轻摩挲,眼里满是感激:
“有了这些黄金,就能给受伤的弟兄买些好药,让他们早点好起来,继续跟着王爷打仗!”
连陈小三和王小二都领到了一小块锦缎,两人兴奋地凑在一起商量着。
陈小三说要做个新的枪套,把自己的木枪好好保护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小脸上满是憧憬,连寒风都吹不散这份雀跃。
顾北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眼前的军民,他们脸上的笑容纯粹而真挚,那是对安稳生活的渴望,也是对未来的期盼。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风传遍了整个山寨,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弟兄们,乡亲们!”
“这赏赐不是我顾北的,是大家的!”
“是你们跟着我守北疆、打漠北人,用血汗换来的!”
“你们中,有人失去了亲人,有人留下了伤疤,可你们从未退缩,始终相信我,跟着我拼杀,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但我要告诉大家,这还不够!”
“赵珩的赏赐,弥补不了弟兄们的牺牲,更洗不掉四大家族的罪孽!”
“我会继续向长安施压,让赵珩为三万阵亡的弟兄平反,让他们的名字刻进长安的忠烈祠,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我还要让四大家族血债血偿,让他们为自己的算计和残忍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咱们能堂堂正正地回长安!”
“不是作为‘反贼’,而是作为守护北疆的功臣!”
“让长安的人看看,北疆的军民有多坚韧,镇北军的弟兄有多英勇!”
“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知道,欺压百姓、残害忠良,终究会遭到报应!”
“好!”
“跟着王爷杀回长安!”
“为弟兄们报仇!”
军民们齐声欢呼,声音震得寨旗猎猎作响,连远处的山峦都传来阵阵回声。
有的老兵举起手里的兵器,眼里闪着泪光。
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有的流民握着刚领到的锦缎,暗暗发誓要好好种地、练本事,跟着王爷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苏瑾站在顾北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感慨。
她跟着顾北多年,从北疆的惨败到黑风寨的崛起,她亲眼见证了顾北如何用一己之力凝聚人心,如何用铁血与温情守护这片土地。
她轻声道:
“王爷,有这么多军民支持,咱们一定能实现目标。”
顾北点头,目光望向长安的方向,那里乌云密布,像是藏着无数阴谋与算计。
他知道,与四大家族、与长安的博弈,还远远没有结束。
赵珩的妥协只是暂时的,四大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想出新的法子来打压自己,甚至可能联合漠北人,掀起更大的风波。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黑风寨的粮草充足,军械精良,军民一心,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无论前路有多艰难,无论要面对多少敌人,他都会带着黑风寨的军民,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会守护好北疆的百姓,会为死去的弟兄讨回公道,会让那些罪恶昭彰的人付出代价。
风还在吹,带着北疆特有的寒意,却吹不散山寨里的热血与决心。
顾北握紧了腰间的马槊,槊杆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是在呼应他的心意。
他知道,下一场硬仗很快就要来了,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千千万万信任他、愿意跟着他拼杀的人。
长安的博弈尚未落幕,北疆的烽火也未曾熄灭,但顾北的眼神里,早已没了迷茫,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坚定。
他会用手中的枪,用心中的信念,劈开一条通往正义与和平的道路,让镇北军的威名,永远回荡在大炎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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