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过来的炮兵士兵，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日起，炮兵营重点练习‘集群炮击’，十门炮为一队，瞄准同一目标同时开火！”
“谁要是因为点火慢、装弹错打乱节奏，就去马厩帮着喂马，什么时候练合格了，再回炮位！”
接下来的日子，云州城外的试射场天天炮声震天。
炮兵士兵们穿着特制的防火棉甲！
这棉甲里缝了两层厚棉布，还浸过防火的桐油，能挡住炮口喷出的火星！
脸上蒙着浸过水的布巾，在硝烟中穿梭忙碌。
一开始，麻烦果然来了：
有的士兵因为紧张，装火药时手抖着撒了一半。
有的士兵没算准引线长度，点火慢了半拍，导致十门炮的炮弹落点分散，最远的差了五十多步。
顾北没有责备士兵，而是亲自站在炮位旁，拿着沙漏计时，手把手教他们调整呼吸：
“点火时别慌，先检查火药量，用这个竹勺，一勺正好一斤，不多不少。”
“再看引线长度，三寸长的引线，烧完正好有时间退到安全区。”
“记住，三个呼吸内必须点着，晚一秒就会打乱整队节奏！”
他还让人做了十把一模一样的竹勺，保证每门炮的火药量完全相同；又把引线统一剪成三寸长，用红绳捆成一束，方便士兵取用。
士兵们渐渐找到了节奏，装弹、点火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有个叫赵虎的士兵，一开始总因为手抖装错火药，顾北就让他每天拿着竹勺舀沙子练习，练到手腕稳了为止。
半个月后，赵虎不仅能快速装弹，还能根据风向调整炮口角度，成了炮队里的好手。
半个月后，首批二十门“镇北大炮”全部造好。
顾北让人在试射场搭建了一座模拟土墙！
这土墙和漠北都城的城墙一样高，有一丈五尺，墙身用黄土夯实，外面还裹了两层厚木板，木板之间用铁钉固定，和真实的防御工事别无二致。
他把五十名炮兵分成两队，每队十门炮，炮口齐齐对准土墙，准备检验集群炮击的威力。
“预备——装弹！”
队正高声喝令，士兵们动作麻利地拿起竹勺舀火药，倒入炮膛，再用长杆把十斤重的铁弹推进去，最后插上引线。
火折子在阳光下泛着橘红色的光，映着士兵们严肃的脸庞。
“点火！”
随着队正的喊声，二十名士兵同时点燃引线。
“滋滋”声连成一片。
紧接着，二十道火光同时从炮口喷出，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连试射场边缘的树木都在摇晃。
浓烟瞬间笼罩了试射场，呛得人睁不开眼。
待烟尘渐渐散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座丈高的土墙已经塌了大半，裹在外面的厚木板碎成齑粉，黄土混着碎石堆在地上，形成一道长长的沟壑，连墙基都露了出来。
“镇北大炮，神威无敌！”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试射场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士兵们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围着火炮又蹦又跳，有的甚至把头盔摘下来扔向空中。
之前觉得炮兵不如骑兵威风的步兵士兵，此刻也挤在人群外，满眼羡慕地看着那些操作火炮的士兵——骑兵冲锋再猛，也难一下子轰塌这么坚固的土墙啊！
林猛骑着战马从军营赶来，看到塌掉的土墙，勒住马绳，翻身下马，用力拍了拍顾北的肩膀：
“王爷，有这百门大炮，咱们攻漠北都城时，直接轰开城门，看漠北王还怎么守！”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炮身，粗糙的炮身带着刚冷却的余温，让他忍不住感叹：
“这大家伙，比咱们的马槊还厉害！”
顾北望着欢呼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有了重型马槊和“镇北大炮”，镇北军的战力已经远超漠北！
马槊能破骑兵的甲胄，大炮能毁坚固的工事，一攻一防，相得益彰。
现在，就差一个彻底击溃漠北的机会了。
他抬头望向漠北的方向，秋风吹起他的衣袍，眼神里满是坚定：
“快了，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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