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沉声道:
“宣!让苏瑾即刻进殿!”
片刻后,苏瑾身着青色御史官服,风尘仆仆地大步走进殿内。
他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双手捧着一卷厚厚的万民书——那书卷用黄绸包裹,边角已被磨损,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
苏瑾走到殿中,将万民书高举过头顶,朗声道:
“陛下,臣苏瑾,奉北疆云州、凉州、甘州等六州十万百姓之命,特将此万民书呈于陛下!”
“北疆百姓感念顾北将军驱逐蛮族、平定乱党、护佑一方安宁之功,更感激将军助百姓重建家园、恢复生产之恩。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却恐朝廷忘了将军功绩,故联名上书,恳请陛下加封顾北将军为北疆王,赐其北疆军政实权,让将军能长久守护北疆,以安北疆民心!”
秦显脸色骤变,猛地向前一步,厉声喝道:
“苏瑾!你好大的胆子!”
“顾北拥兵自重,已是朝廷隐患,你身为御史大夫,不仅不加以劝阻,反而联合北疆百姓胁迫朝廷,此乃逼宫之举!”
“你可知此举已触犯国法,当判死罪!”
苏瑾毫不畏惧,缓缓放下万民书,转头看向秦显,冷声道:
“秦大人,顾北将军在北疆的功绩,天地可鉴,百姓可证!”
“蛮族来犯时,云州城破在即,是谁带领不足三万的残兵浴血奋战,坚守三个月,硬生生将蛮族挡在城外?是顾北将军!”
“彼时秦大人何在?”
“是在长安府中饮酒作乐,还是在暗中与蛮族联络,商议如何瓜分北疆利益?”
“北疆乱党横行时,是谁不顾自身安危,深入乱党腹地,一举肃清乱党,还北疆百姓太平生活?是顾北将军!”
“如今北疆百姓不过是想让有功之臣得到应有的封赏,让守护他们的将军能继续留在北疆,何来逼宫一说?”
“倒是秦大人,因秦家在北疆的私怨,便处处针对顾北将军,抹黑其功绩,阻挠朝廷嘉奖,难道就不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让日后再无将士愿为大炎赴汤蹈火吗?”
苏瑾的话字字铿锵,如同利刃般直击要害,不仅戳破了秦显的私心,更点出了秦家与北疆乱党的关联。
秦显被问得一时语塞,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气得浑身发抖。
赵珩示意李全将万民书呈上来,他亲手解开黄绸,展开书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有的是工整的楷书,有的是歪歪扭扭的字迹,甚至还有用朱砂按上的指印,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指印,都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民心。
他一页页翻阅着,目光从那些名字上扫过,又看了看殿内沉默的百官,心中的纠结渐渐消散,已有了决断。
他将万民书合上,放在龙案上,目光转向秦显,语气严肃而沉重:
“秦爱卿,顾北深得北疆民心,这万民书便是最好的证明。”
“如今北疆刚经历战乱,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百姓盼着顾北继续守护他们,将士盼着朝廷认可他们的功绩。”
“若再阻挠封赏,不仅会失了北疆民心,更会让天下人觉得朕不辨是非、赏罚不明,民心向背,关乎国本,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秦显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没想到北疆百姓竟然如此拥护顾北,连万民书都递到了长安,而且签名数量之多,远超他的预料。
在民心面前,他此前的反对理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成了众人眼中因私废公的典范。
百官见状,也纷纷改变态度,兵部尚书李默再次出列:
“陛下圣明!”
“顾北有功于国,深得民心,加封其为北疆王,既符合民心,也能稳固北疆局势,实乃明智之举!”
“臣等附议!恳请陛下加封镇北王顾北为北疆王!”
殿内百官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附和,声音响彻紫宸殿,震得殿顶的琉璃瓦都仿佛微微颤动。
秦显看着满朝文武的表态,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无济于事,甚至可能引火烧身,只能悻悻地退到文官队列末尾,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手却在袖中紧紧攥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
赵珩见状,不再犹豫,提高声音,朗声道:
“传朕旨意!镇北王顾北于北疆奋勇杀敌,击退蛮族,肃清乱党,护国安民,功绩卓著,且深得北疆民心,为彰显朝廷恩宠,稳固边疆局势,特加封顾北为北疆王,掌北疆六州军政大权,允许其在北疆自行任免官员、招募士兵、征收赋税,无需事事奏请朝廷。”
“望顾北不负朕望,再接再厉,守护北疆安宁,为大炎屏障!钦此!”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声跪拜,额头触地,声音恭敬而响亮。
苏瑾听到旨意,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
北疆的好日子,北疆百姓的安稳生活,终于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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